知冤死了多少老实人家,当即冷下脸来,语气颇冲地斥道:“邪魔外道!故弄玄虚!” 白衣的仙人听见底下动静,难能可贵地睁开眼,侧转脑袋,莫名其妙地俯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 怜爱地探视一番,见他心韧坚定,聪慧有佳,资质上乘。 可惜,毫无根骨。 啧。 仙人不再逗留,竹林簌簌,她便没了影子。 小太子见她离去,仿佛心也平白有了个空洞。 宿淮。 - 眨眼间,又是一片春光明媚。 小太子手举着经书,尚且有些懵懂。 四下看去,是崇文阁的小房,他正背诵着前人诗词,蓦地卡壳。 教书先生察觉他的走神,边看着书卷,边道:“太子既不想背诗,那就学学当朝律法。” 这声音十分耳熟,他抬头,是陆子均。 重重案牍前,陆子均蹙眉,越看呼吸声越粗,到最后实在忍不了,一把摔到台下,骂道:“水路不通已有多年,要修港口时一个二个告饶没钱,如今见有商机便争相恐后地抢功!这帮小人,不知廉耻!” 他仰头猛地喝掉一盏清茶,勉强降了降火气,才道:“关于税法,太子有何见解?” 小太子见惯了陆子均这模样,也不害怕,规矩答完。 二十多岁的青年,一边操持国事一边教养太子。他听罢,紧皱的眉头总算舒缓,不住地感慨:“要是你再长快点就好了。时间不等人啊。” 当下,他们最缺的便是时间。 齐王失踪已有数月,趁机作乱的贼子也捉拿得差不多。可人人心知肚明,最后的大鱼并没有上钩,更别提还有些不安分的藩王。 陆子均雷厉风行地整顿一番朝堂,全力辅佐小太子,一路高升。 百姓只当他平步青云,却不知他门前死过多少要取他性命的刺客。 陆子均一介书生,手无寸铁,他本人是断然没这本事的。私底下不少人猜他请了高手出山。 “今日带了什么……我看看,桃花酥。”陆子均掀开食盒,望了一眼,“她似乎很中意甜食。” 这个她是谁,两人心照不宣,都晓得是借住的那位仙人。 陆子均当太子师的俸禄不多,又抵了几两银子换御膳的甜点,只为带给那位梧桐仙人。 梧桐仙不曾透露姓名,她说此行是为查蛊毒,到最后被陆子均三言两语哄去,稀里糊涂地帮着看家。 “还怪好拐的。”陆子均笑说。 春意暖绒,将他的眼眸照得发亮。 未几,他按下浅淡的思绪,捡起被扔到地上的卷宗,深吸一口气,复又拧眉看起来。 鸟雀叽喳,小太子也安静地翻开经书。 翻一页,读到野史,说九层高天上有一座腾云驾雾的山,名叫滕山,滕山出了个百年不遇的天生剑骨,众生皆尊称一句宿淮上仙。 仙门百家,青年俊秀,无一不对她颇有好感,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宿淮。 宿淮是谁? - “你以为还会有仙人来救你吗?” 惊雷劈下,一道诘问砸中小太子的脑袋。 生疼。 他半睁开眼,先被浓烟呛得咳嗽,才看清真掉了根木头砸到额头,骨碌碌滚到脚边。 小太子扶着酸痛的膝盖,跌跌撞撞地起身。 后脑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被藤蔓遮挡住的大蛇,终于透过缝隙,缓缓吐了个蛇信子。 只觉一阵寒意自脚底升起,堕入深渊的惶恐。 这是……母后的寝宫? 火焰烧焦的气味里,夹杂了些香料的异香。热浪扭曲了光线,小太子捂着鼻子艰难地往深处走着。 青玉台桌上,鎏金的卷轴突然自发打开。 那似乎是很久前,父王的一纸诏书。 怎么会在这里? 小太子一边咳嗽,一边匆匆上前,将黄绢抹平。 严谨规矩的字迹,却是与父王截然不同,收笔时总爱斜拐个弯,竟有些眼熟。 “虞瘴的药火能烧尽尘土。祁千锐,此刻蒙尘之心得以出窍,但仅几息之间,你要瞧好。” 虚境中烈火滔天,可忽然间,似乎有阵轻摇的风吹落积灰,清凉透彻。 祁千锐眼神骤然锐利。 每每回忆起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