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娇气得很。 江绾往它体内输入灵力,哪知像是个无底洞,源源不断地吸收,差点要吸干。 若不是有陆子均嘱托,她都快以为是什么陷阱了。 到山顶,依着那半截松木里的灵泉,喝上几口,才好了三分。 江绾见白狐悠悠转醒,才道:“你还是先歇着吧,此处有我。” 白狐只睁着眼睛,望向北延城。 片刻,打了个哆嗦。 江绾欲给它把脉,被白狐一扭头避开。 不会是真碰瓷吧?太虚岭的生灵都这么虚吗?也真是太虚了吧!名副其实也不是这样用吧! 她才不管,硬生生掰了回来,又一探,突兀发现白狐皮毛变得浅淡,盈盈白光升起。 “你……”江绾停下手上所有动作,吃惊道,“你这……” 却见白狐眼角含了一汪泪,不顾体面地叫喊:“送我回去,送我去见陆子均!” 话音刚落,忽然山心震动,四方妖气凝聚,逐渐成形。 从九天上落下重重锁链! 江绾面色一寒:“妖名。” 白狐再支撑不住压制,倒在江绾怀里昏了过去。 - 安泽叙正与莱芜君大眼瞪小眼地干坐着。 从修道起,安泽叙一直有一个降妖除魔的梦想,幻想那样一个场景。 以低级修为斩落高阶大妖,浑身浴血,终于力挺到援兵赶至。 还得是一个黄昏落日,他在众人神色各异的眼神中力竭倒下,脚踩的是莱芜君尸首。 然后奄奄一息道:“幸不……辱命。” 莱芜君被黄符束缚,动弹不得,但还有一张嘴能说道。 “停停停!你这是什么玩意儿!” 安泽叙:? 安泽叙控诉:“你怎么还偷窥人家神识!” “什么偷窥,我可是有心上人的!你可别污蔑。”莱芜君束手坐在王座上,倒显得接地气,少了那份睥睨的气势,“你这神识脆弱得跟面皮似的,我想屏了不看还难得很。” 安泽叙“啧”了声。 先前,他本欲偷偷潜入,侧道见莱芜君闭眼假寐,一个照面被发现了,还想纠缠几分,谁知那符咒判定他必然不是对手,自个儿蹦出来,就把莱芜君封在了台上。 这大妖被缚,也并不发怒,反倒好奇起来:“你哪来的符?” 安泽叙不理。 安泽叙环顾四周,妖仆皆不见踪影,他也问:“那群妖呢?” 莱芜君妩媚一笑:“你猜啊?” 两人不肯退让一步,各自守着秘密不吭声,便显得无所事事。 无聊啊,无聊。 安泽叙从未想过时间如此漫长。 直到“啪嗒”一声轻响,缚住莱芜君的黄符与妖气碰撞出声。 安泽叙警觉地望向她,而她只注视着黄符上遒劲的笔触,缓慢开口问:“你听说过山灵吗?” “天地山水,灵气化形,我自然知道。”安泽叙紧盯着她,“你想耍什么把戏?” “诶,这闲来无事,随意聊聊。”莱芜君散漫道,“太虚岭枯竭至此,尚有一线生机,不觉蹊跷吗?” 安泽叙不言。 于是莱芜君自顾自地说下去:“自然是山灵逃走了,找个更丰饶的地儿,渡灵蕴山,才堪堪维持了生机。” “这要渡灵,可不是一般的难,得跟人结契的。结契之人,需得自愿让出身躯供以寄生,生生死死,纠缠不休。” “你猜猜,当年宿淮见识过这类结契吗?” 安泽叙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单纯的嘲笑罢了。虽打不过她,我可比她更入红尘。”莱芜君无所谓地耸肩,“她看不破,我看得。有人死心塌地为她做几十年嫁衣,到头来不过竹篮打水。真是个处处造孽的人。” 莱芜君盘搅的青丝与黄符绕在一起,打个旋,她含着笑意:“有什么用呢,宿淮啊——” “就是块火烧不烂雷劈不动的木头疙瘩。” 她低垂着眉目,睫毛微颤。 或许是恍惚失神,安泽叙竟看出丝丝缕缕的……眷恋? 错觉吧。 安泽叙不解,忽而地心一阵颤动。 他大为慌乱,勉强稳住身形。仰头见莱芜君却不动如山,依然把玩着头发,似早有所料。 “本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