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吃过晚饭,魏长天便带着杨柳诗和顾盼儿出了门。 三人乘车一路出了城,在夜幕中直奔天狗军连营而去。 直至此时,杨柳诗和顾盼儿仍然不知道她们要去做什么,不过前者却是已经隐隐猜出一点,便轻声问向魏长天: “相公,你可是准备要先将盼儿妹妹送回去么?” “是。” 魏长天看了看表情突然变得无比惊讶的顾盼儿,笑着说道:“后日我们便要随军去往大乾京城,此行毕竟不是游山玩水,盼儿她跟着多有不便,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嗯,是这样的。” 杨柳诗对此没什么疑问,点点头不再说话。 不过顾盼儿听到魏长天这就要将自己送走,便有些急促的赶忙表态道: “公子,我不打紧的!” “这不是打不打紧的问题。” 魏长天不为所动的摇了摇头:“盼儿,你未曾修行,此番又是去打杖,明里暗里定有不少人盯着你。” “而我未必能时刻护你周全,所以......你应当懂我的意思吧。” “......” 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清楚。 魏长天觉得带着顾盼儿是个累赘,容易被人威胁,故此才准备提前把人送走。 顾盼儿当然懂得其中利害关系,因此愣了一下后便也再说不出什么,只是轻轻咬了咬嘴唇。 她肯定是不愿意离开魏长天的。 不过谁让自己什么也不会,留下只会拖累魏公子...... “好,那我听公子的......” “这就对了。” 魏长天笑了笑:“我派人将你先送到新奉,然后你暂且在那住着,等这边的事情结束我们再一起回大蜀。” “对了,你在临川可还有什么亲人么?” “有的话现在便告诉我,我可以令人将他们一齐接走。” “没有了,我爹娘几年前便没了。” 顾盼儿声音很小:“家中几个哥哥也都成了家,早已不再过问我的事了......” “那行。” 魏长天轻轻叹了口气:“唉,我知你不愿走,不过打仗并非儿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并且估计也不会太久,短则半个月,长则月余,大乾这边应该就完事了。” “我让张三给你留一块子母玉,你若有事便差侍卫传信给我便是。” “嗯,妾身知道了......” 顾盼儿并非那般不识大体的小女人,即便心中舍不得,却也明白自己不该给魏长天添堵,便顺从的点了点头。 “妾身怎样都可以,只要公子和夫人平安无事便心满意足了。” “......” ...... 就这样,差不多一刻钟后,顾盼儿就这样在一队天狗军的护送下直奔新奉而去了。 或许是因为她与魏长天之间并无任何“实质性”的关系,更没有什么名分,因此直到她走时也没有说些什么“亲密”的话。 她只是安静的道过别,最后又深深看了魏长天一眼,然后就钻进了马车。 而魏长天则是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马车消失在夜幕之中,这才扭头对杨柳诗说道: “走吧,回了。” “嗯......相公,怎得看你一点也不难受呢?” 杨柳诗跟在魏长天钻进来时的马车,笑着打趣:“此前与青婉妹妹、沁儿妹妹她们分别时,你可是都要叮嘱好半天的。” “有啥好说的。” 撇撇嘴,魏长天实话实说道:“再说顾盼儿哪里能跟婉儿她们比,我一共才认识她不过五天,谈不上有多深的情谊。” “咦?” 眼睛微微瞪大,看得出杨柳诗对魏长天的“直白”很是惊讶。 其实她早就觉得魏长天对顾盼儿不算多么上心,但今早买宅子时前者又亲口表了态,故而她始终没有开口细问。 而如今杨柳诗便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问个明白。 “那今早相公为何会那样说呢?” 看着魏长天,她疑惑问道:“既然相公对顾姑娘无意,还说那般惹人误会的话做什么?” “我只是说她可以在蜀州开乐行,是你们自己想歪的。” 魏长天翻了个白眼,先是很不负责任的撇清关系,然后又接着解释道: “她昨晚露了面,观空和林直日后指定会找她麻烦。” “还有,我给她赎身的事也瞒不住,估计早晚要闹得人尽皆知。” “因此她若是还待在临川,甚至是大乾,有朝一日定会死于非命。” “既然她能舍身救我,那我便尽力保她一命,仅此而已。” “......那相公今早也不说清楚。” 明白了缘由的杨柳诗嗔怪道:“害得人家顾姑娘白高兴一场。” “说清楚?” 魏长天摇摇头:“说清楚她还肯走么?” “倒也是......只是这样一来,等顾姑娘知道真相时定要伤心了。” 杨柳诗感叹道:“奴家也是青楼出身,知道青楼女子想要找到一个不嫌弃自己的心上人有多难。” “伤心就伤心呗。” 魏长天倒也没啥负罪感,只是随口感叹了一句。 “伤心总比死了强。” “......” 无奈的瞥了一眼魏长天,杨柳诗没再多说什么。 如今她已然明白了魏长天只是想还顾盼儿一个人情,其中或许还夹杂着一些同情和怜悯,但男女之情应当是几乎没有的。 虽说这样她就少了一个争宠的“情敌”,不过杨柳诗倒也不觉得高兴,甚至还在心里替顾盼儿感到有些难过。 但顾盼儿的事终究只是小事,更何况人现在已经走了,因此她很快便也不再多想,而是轻声换了个话题。 “相公,你还没与奴家说到底是为何与那观空结仇的呢。” “这事儿啊......” 魏长天扭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苦笑道:“我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