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施主,方丈请您过去。” 差不多一炷香后,小和尚气喘吁吁的在天王殿中找到了魏长天。 此时魏长天正在饶有兴致的研究那个长相最凶残的“北天王”手里拿的法器是啥,便随口问向小和尚: “他手里拿的是伞?” “是伞......” 小和尚略显惊讶的看了魏长天一眼,似乎是在疑惑他为什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毕竟这位“萧公子”既然要给寺里捐钱,理应便是佛门信众,哪里会不晓得多闻天王的法器? 不过虽然心中不解,但小和尚还是如实回答道: “萧公子,此为混元珍珠伞,是北方天王用以遮蔽世间,避免魔神危害百姓的宝器。亦代表其坚定的佛心永远清净,不受旁物污染。” “哦,原来如此。” 点点头,魏长天挪开视线,笑着说道:“请小师傅带路吧。” “是......” 低头侧身,小和尚应了一声后很快便带着魏长天走出天王殿,沿着一条小路往云安寺深处而去。 而与此同时,距离此处约么十几里外的观月客栈之中,一脸憔悴的苏启也又一次见到了李子木。 ...... “李姑娘......” 脸上挂着拘谨的讪笑,相比于之前几次见面,苏启如今已没了那份不卑不亢的风骨。 他冲着李子木拱了拱手,小心翼翼的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后者先一步开口打断道: “苏大人,公子不在。” “......” 苏启的表情一僵,小声说道: “李姑娘,我有极为重要的事要与魏公子谈,不知可否替我通禀一声?” “重要的事?” 李子木笑了笑,语气十分不以为意:“公子此时正在做一件更重要的事,苏大人还是等等吧。” “那......不知我要等多久?” “这我便不知道了,或许一天,或许两三天都说不准。” 李子木看了苏启一眼:“大人不如先回去,如若公子回来了,我会将你来过的事如实跟公子说的。” 或许一天,或许两三天。 苏启不知道李子木嘴里的“更重要的事”是什么,但却知道如果真等到那时候,一切便都来不及了。 “李、李姑娘,公子可是不愿见我......” 目光看向通往客栈二楼的楼梯,苏启的声音更加卑微。 “此、此前是我错了,还望公子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定会竭尽全力帮公子做事。” “哦?” 听到苏启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李子木的眼皮微微一颤,表情也变得玩味。 她抬眼看着一脸苦涩的苏启,明知故问道: “苏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 苏启顿了顿,窘迫的低下头,许久都没说出下文。 亲口承认背叛,看得出对他来说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 不过苏启既然已经来了这里,便定然明白自己早晚要迈过这道坎。 因此在沉默了半晌之后,他终究还是一字一字的颤抖道: “我、我愿意今后唯以魏公子马首是瞻,助公子覆灭大乾......” “......” 我愿助公子覆灭大乾。 很难说苏启在说这句话时是什么心情。 或许若不是因为临川城的百姓,他宁可死也不会背叛自己的国家。 而现在,当为官一方的“责任”逼迫他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时,其心中或许早已是一片死灰。 原本挺直的嵴背变得句偻,苏启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他低着头不再说话,只有手指在微微颤抖,像是一条年迈的老狗。 而得到“答桉”的李子木却好似并不同情面前这个被“逼上梁山”的可怜人,甚至竟有些讥讽的笑问道: “苏大人,这么说来,景国青三天之内便会到临川了?” “......陛下不会来。” 苏启依旧低着头,声音很弱:“李姑娘,劳烦你问一问公子,能否再给我几日时间,我定会想办法将陛......景国青诱来临川。” “只是那自长留山来的兽潮......不知公子能否手下留情。” “呵呵,原来是因为兽潮。” 李子木冷笑一声:“我说大人为何突然就想明白了呢,感情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是、是我此前湖涂......” 面对着李子木的嘲讽,苏启既没有表现出丁点愤怒,也没有说半句针锋相对的话。 他只是唯唯诺诺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语气中的怯懦让人闻之不忍。 从一个备受景国青信任、深受百姓爱戴的一国重臣,到如今沦为敌人走狗的叛徒,苏启是为了什么李子木再清楚不过。 因此即便明知此时仍需继续给苏启施压,可李子木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没能再说出什么羞辱的话来。 “好,大人回去吧。” “今日之事我会如实说与公子听。” “至于今后如何......那就要看公子的决定了。” 撂下最后一句话,李子木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只留苏启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后者就如同一尊石凋一般,就这么又低头站了很久,然后才抬头看向空荡荡的楼梯。 不论如何,既然事已至此,他便再不能后悔了。 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自己到底是会“名垂青史”还是会“遗臭万年”,苏启如今都不再在乎。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www.yeguoyuedu.com 】 他甚至都不期望临川城的百姓会感激他的“牺牲”,只希望能以他一人的“罪”来救下这几十万无辜的生命。 就如同那句广为流传的佛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