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某间明亮的静室。 所有的杂音都被隔绝在外,整个房间一片安静。 山水锦屏、水晶珠帘,明黄腾龙云锦帏幔、朱漆雕凤檀木桌椅。 屋中陈设简洁大气,处处彰显着此屋主人用度之不凡。 角落里的香炉里燃着半肚沉香,金兽嘴中缓缓地吐着一缕淡淡的白烟,在三道人影之间缓缓缭绕。 两个身着黑袍,一脸严肃的男子。 一个一身金裙,表情怯懦的女子。 三人分坐在八仙桌三个方向,气氛颇有点像审讯时的感觉。 而被“审”的对象毫无疑问,正是刚刚醒过来的许岁穗。 “这、这位......是汤公子吧。” 她悄悄打量了一下汤尘,弱弱的打破了沉默。 “小人汤尘,见过陛下。” 汤尘倒是很有礼数的拱了拱手,不过那只长了象鼻的黑猪却是早已爬伏在其脚边,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死死盯着许岁穗。 很明显,汤尘并不惊讶许岁穗能认出自己。 魏长天对此当然更不感觉意外,当下也不废话,直接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楚先平的事,你应当已经听说了吧?” “......” 由于有汤尘在场,魏长天并没用“早就知道”这种词。 而许岁穗也懂他的意思,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嗯,我听说了。” “那此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魏长天眯了眯眼:“他的傀儡丹毒是不是你给解开的?” “啊?” 许岁穗好像没料到魏长天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便赶忙摇头否认道: “没、没有!不是我!” “不是你?” 魏长天语气更加冰冷:“那你是怎么知道楚先平背叛之事的?” “是、是共济会的事啊!” 许岁穗忙不迭解释道:“几天前共济会闹出那样大的动静,秦前辈便分析说应当是楚先平反了。” “当、当时我还不信呢,直到再后来听说连宋梨都被你们捉起来了,我这才觉得此事或许是真的。” “魏长天,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么?!” “相信你?” 魏长天撇了撇嘴,没管脸色通红的许岁穗,而是扭头看向汤尘。 后者很快便微微点了点头,这才使得他的眼神多少缓和了一些。 如此看来,楚先平背叛的事应该与许岁穗真的没关系。 那前者能解开丹毒,想来便不是借助“玉露散”,而是自己给出的那枚傀儡丹。 终于搞清楚了楚先平解开傀儡丹的方式,魏长天心中却没有半点轻松之感。 因为是这样的话,那楚先平的目的便变得更加难以揣测了...... “你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魏长天不甘心的又追问了一遍,而对面的许岁穗则是气鼓鼓的瞪着眼,赌气般一言不发。 她这般样子不像是装的,估计心里是真的委屈。 魏长天见状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既然跟许岁穗没有直接关系,那就只能从第二个方向来寻求突破口了。 毕竟她跟楚先平还有一个交集,那就是......馗龙长老会。 “青台长老的令牌确实在你手上吧。” 再次开口,魏长天的这个问题跳跃性极强,使得许岁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是......” 她有些心虚的低了低头,手指下意识的纠结在一切,完全就是一副办了错事的样子。 “是、是我偷走的......” “那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魏长天皱眉再问:“最近这段时间又开了几次长老会?” “嗯?你为什么问......” 许岁穗说到一半突然猛地瞪大眼睛,差点没从座位上直接蹦起来:“黑台长老不是你!” “你把黑台长老的令牌给楚先平了?!” “......” 看着神情激动的许岁穗,魏长天没说是或不是,算是默认了这句话。 而许岁穗则是如遭雷击般傻傻的愣住了,脸色也渐渐由红变白。 很明显,馗龙长老会之中绝对隐藏着什么大秘密,保不准便跟楚先平的背叛有着莫大的关系。 “汤公子,你先出去吧。” 冲满脸疑惑的汤尘摆了摆手,魏长天觉得接下来自己与许岁穗要说的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 踟蹰了一下,汤尘很快便起身走出了静室。 而一直等他离开了足足有几十息后,魏长天这才看着一直在微微颤抖的许岁穗,慢慢说道: “不管此前发生了什么,亦或是你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如今再去后悔都没有意义。” “现在汤尘已经走了,接下来我问,你答。” “你不是总抱怨我不相信你么?” “好,那今晚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你。” “不论即将发生什么,我们一起想办法,我觉得总能解决的。” “可以么?” “......” 沉香袅袅,魏长天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柄重锤一样狠狠砸在许岁穗的心口。 她红着眼眶望着对面的魏长天,想起前世被确诊癌症的那一天,也有一个男人是这样安慰她的。 囡囡,不管你生了什么病,咱们都能一定能治好的。 “......” 鼻子一酸,许岁穗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但心中却又在此刻多出了一丝希望。 “嗯......” 慢慢抹去脸上的泪水,她突然灿烂的笑了笑。 “魏同志!你问吧!” ...... ...... 大回王朝,北钟山。 相比于新奉皇宫里突然从压抑变得轻松的氛围,这座坐落着佛门三十六名寺之一“龙禅寺”的高山却始终都处在一片肃杀之意当中。 龙禅寺既然位于大回境内,那这次大战自然不可能派人去帮新奉。 不过即便如此,自打开战之后,整座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