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子,你觉得桐儿怎么样?” 阳光刺眼,白袍被暖风吹得贴服在身上,勾画出李岐消瘦的身形。 听到后者的问题,魏长天哑然半晌,然后才满脸茫然的反问道: “皇上......您指的是哪方面?” “自然是各方各面。” 李岐笑道:“容貌、身世、性子......种种这些可还入得了魏公子之眼?” “......” 入我眼? 任凭魏长天反应再迟钝眼下也能大约猜出李岐想干什么,但他同时却又十分疑惑后者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己刚刚在原州城下杀了大奉一个三品境的将军,李岐不仅闭口不提此事,反过来竟然要送闺女? 这种时候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装聋作哑,所以魏长天沉吟片刻,旋即道貌盎然的回答道: “皇上说笑了。” “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小子怎敢胡乱议论。” “哈哈哈哈,也罢。” 李岐大笑几声:“那此事以后再说,朕和桐儿都等得起。” 等你妹呢等,你丫说点正事行不行? 心中吐槽一句,魏长天决定不再跟李岐聊这些有的没的,干脆主动问道: “皇上,公主殿下此前曾说过有事想找我帮忙,不知究竟是何事?” “这个啊......” 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李岐迈开步子慢慢走在青石小路上,长袍随着步伐轻微摆动。 “魏公子,朕接下来要说的,还望你可不要讲与太多人听。” 终于来了! 魏长天神色一凌:“皇上放心,小子定会守口如瓶!” “如此便好......” 李岐点点头,伸手抚过长袖,嘴中讲出一个玄而又玄的故事。 ...... 一百二十年之前,距离上次奉宁两国大战过去正好一甲子。 同样是初夏时节,大奉景宁府境内的一座县城突然发生了数起命案。 死者全部为未破身的童男童女,浑身寻不到一丝伤口,亦没有什么内伤。 起初府衙只当此事是有邪人作恶,于是便将案件转交由打更人前来处理。 不过与悬镜司在大宁境内各州都设有分舵不同,打更人并不在大奉各地设有衙门,因此待消息送到奉元,打更人再动身来景宁府查案,这中间一去一回便相差了十几日的功夫。 而也就在这十几日之中,案件再次恶化,死于非命的孩童数量从一日数人,再到一日十余人,最后竟是达到了骇人的一日近百之数。 一个县城人口虽多,但半月便死了近千孩童,任谁也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一时间,百姓皆人心惶惶、胆战心惊。 城中所有孩童皆被爹娘关在屋中,可亦不顶事,只消有一时半刻无人照看,孩童便极有可能莫名暴死。 这样的杀人手段简直是为所未闻。 不过四处作案,总有百姓会侥幸看到邪人的模样...... 抑或说它压根就不是人,而是一只似雕非雕、似豹非豹的怪物。 这怪物既可在虚实之间相互转换,亦能变化成人形,即便打更人之后找来了二品高手都拿它无可奈何。 无奈之下,府衙只好暂时避其锋芒,将城中所有孩童迁至城外。 如此做法确实奏效,凡离城孩童皆无暴死者,城中大人亦无性命之忧。 而当城中再无童男童女之时,死掉的人数也定格在了三千二百一十六。 虽然尚未将怪物伏诛,不过总算不会再死人了,至于城中的百姓......大不了日后全部迁走就是。 百姓的生活慢慢回归平稳,此事在大奉国内造成的动荡也逐渐平息。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这次大灾就要这么过去时,七月十五那晚却发生了一件令李岐至今说起来都会声音颤抖的事情。 一夜之间,城中七万两千户百姓,连同所有猪牛鸡羊......所有活物皆在天亮之前统统暴死,死状与之前的孩童如出一辙。 日落之前城中尚有人口数十万,日升之后便只剩一座死城。 发生了这种事情,大奉朝廷悲痛震惊之余自然要彻查到底。 但打那之后那个怪物便再未出现过,不论耗费多少人力物力都查不出丁点蛛丝马迹。 直到一甲子过去,相同的事情再次上演,地点是魏长天曾去过的怀陵城...... ...... “怀陵?” 停下脚步,魏长天皱眉问道:“皇上,我来时曾经过怀陵府,看起来不似曾遭此大灾的样子。” “那不成是那怪物已被诛杀了?” “如果是数月之前,朕定会回答你,是。” 李岐摇摇头,给出一个十分古怪的答案:“不过如今......那便不是。” “......” 魏长天没有接茬,静静等待着下文。 而李岐沉默片刻后才接着说下去。 “在怀陵府的那次,一开始我们亦是对那怪物束手无策。” “道、佛、魔、儒......各门各派、各家各路的法子都试过了,却依旧如一百二十年前一样奈何不了这个妖物。” “直到一个剑客突然找上打更人,说他能降服此妖。” “起初无人相信他,不过那时我们亦顾不得这么多,有何法子都愿试上一试。” “可谁曾想这剑客竟然真的诛杀了此妖......只用了一剑。” “此妖被灭,怀陵城近百万人幸免于难。” “当时朕尚且年幼,先皇曾许诺此剑客一生荣华富贵,还要将朕的长姐嫁给他。” “可谁知他什么都不要,只想跟十个大奉的剑道高手过一次招。” “先皇应允,找来了大奉十个剑术最为精湛之人与此人比试。” “剑客十战十胜,然后便不告而别,再次得知他的行踪已是九年之后。” “在你们大宁,同样在寻人比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