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吃过早饭,将四封信寄走,魏长天终于是见到了自己新家的样子。 三进的宅子,算上院子应该有千余平,东西厢房、正房、后房一共四间大屋,还有几间供仆人住的的小屋。 新家的位置很好,就在总兵府斜对面几百步远,万一遇到点啥事能及时跑去搬救兵不说,平日里也绝没有小贼敢来光顾。 众人到蜀州之前梁振就已经派人里外彻底打扫过一遍,也置办了一应家具,档次都不低,应该是花了大价钱。 “长天,你看看这些家具可以不?要是不喜欢便再差人去买新的。” 鸢儿、张三等人正在指挥梁家仆人将从京城带来的家当搬下马车,而梁振则是陪着魏长天在宅子里闲逛。 古色古香的院中处处绿意盎然,红花绿草满帘。 “这些就挺好了。” 魏长天对家具什么的并无要求,反正就算他想要个沙发也没有。 “梁叔,不知置办这些物件总共花了多少钱?我将银子……” “贤侄,什么钱不钱的,我们两家之间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这……一码归一码,我总不能白赚您便宜。” “要说赚便宜那也是我赚了你的便宜。” 梁振笑道:“光是你给沁儿的那颗妖灵丹,就足够在蜀州买好几栋这样的宅子了。” “咳,沁儿从小与我一起长大,一颗妖灵丹算不得什么。” 魏长天摸摸鼻子,也不再提给家具钱的事,而是又随口问道:“梁叔,不知隔壁那户住的是什么人家?” 这栋宅子处在胡同尽头,只有一户邻居。 能住在这里的肯定不是平头百姓,但应该也不会是那种名门大户。 果然,只听梁振立马介绍道:“我已派人查过了,是一个带着儿子的寡妇。” “她男人原本是蜀州城挺有名气的镖师,只是前几年走镖时失踪了,据说是遇到了山匪。” “不过幸好他之前走镖攒了不少钱,还留下了旁边那栋宅子,倒也足够这对母子生活了。” “寡妇么……” 魏长天看了一眼与隔壁相邻的院墙,心想这样一个邻居算是有好有坏。 毕竟古人有云——寡妇门前是非多。 “梁叔,咱们再去那边看看吧。” “好……” …… 午饭众人是在魏长天家吃的,算是开灶了。 厨子以及几个家仆是暂时从梁家借来的,先用一段时间,等将来魏长天自己寻么到合适的人选后再还回去。 吃过饭,杨柳诗说是想去木器店看看,置办几件女子用的妆台等物件。 因为之前并不知魏长天会带女人来,这些东西梁振确实没准备,最后便让梁沁陪着一同去,以免杨柳诗人生地不熟的出现什么意外。 梁沁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噘着嘴答应了下来,很快便带着杨柳诗和阿春坐马车走了。 而待她们走后不久,梁振便也领着魏长天去了州衙,准备先去见一见蜀州州牧。 跟其它州刺史一人把控军政大权不同,蜀州的军政权利是分开的。 政务上的事州牧说了算,军事上的事总兵说了算。 二者官职上是平级,若无战事时也很难分出个一把手二把手,基本就是各管一摊,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当然,如果是战时,那一切便都要以总兵为主。 蜀州州衙位于城北,占地跟京城的悬镜司总衙差不多,高低起伏的楼屋连成一片,其中又隐约分隔成几块,应该是不同“政府部分”的办公区域。 很快,两人便在一间茶厅中见到了蜀州州牧——邵应安。 据梁振在来时路上的介绍,这位邵大人乃寒门出身,三十年前中了状元,先在京城做了十年官,然后又天南地北干了近二十年,终于在几年前高升蜀州州牧。 从一介穷苦书生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可以说很是励志了。 “小子魏长天,见过邵大人。” 看了看脸色和蔼,文人气息很浓的老头,魏长天很客气的拱手问了个好。 而邵应安则是连忙站起回礼道:“久闻魏公子文名,今日得见果然一表人才!” “云想衣裳花想容,横刀立马十二州,公子这两首诗老朽可是佩服的紧呐!” 不得不说,这邵应安说话确实滴水不漏。 绝口不提杀宰相之事,只夸魏长天诗写得好。 也难怪人家能做到州牧。 “承蒙邵大人抬爱,小子惶恐。” 魏长天笑着跟邵应安一起坐下,旁边的梁振则适时说道:“邵大人,以后长天若是在蜀州遇到什么问题,还请你不吝指点啊。” “这是自然。” 邵应安笑道:“梁大人放心即可。” 大家都是老油条,客套话都会说。 至于如果有一天魏长天真有事来找他,他到底会不会帮忙那就不好讲了。 屋中茶香缭绕,屋外阳光正好。 三人一边喝茶,一边就这么闲聊了一阵,直到梁振问道: “对了邵大人,我返京的这两个月没出什么事吧?” “一切如常。” 邵应安点点头,不过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皱眉道:“只有一事有些奇怪。” “何事?”梁振问。 “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 邵应安疑惑道:“有商队昨日自安州贩货回来,结果行至两州交界处时却发现咱们蜀州的界石竟然少了一半。” “咳!” 梁振一口茶水咳了出来,打岔道:“此事……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寻常的界石是没什么奇怪的,可那块偏偏是先帝刻字的锁仙石。” 邵应安不解的问道:“梁大人,不是说那锁仙石无人可劈三寸深么?怎么如今会少了一半?” “这个……” 梁振和魏长天对视一眼,脑海中都浮现出那天下午他们两人轮番上阵,一刀一刀把三丈高的石头硬生生削掉一半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