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晏方才满意的点点头。 “当是如此,为人处世自当客观理性,切莫因为报仇心切便失了分寸。” 端起那将冷的茶再饮一口,宋长晏便起身欲出。 “一切判断都在你自己,悠悠,若你心有不甘,就大胆查下去,一切有我。” “嗯” “好了,早些休息吧。” 长袍消失于门口,宋安悠却有些出神。 “大胆查下去......” 舅舅让她自己去查,也不会为她提供什么帮助,这是因为她与舅舅间,有个单方面的赌约。 当年她随父母出海时年纪尚幼,很多事情没有印象,大多数情况是年纪稍长些的小鱼讲与她听的。 十年前的海上,海盗还十分猖獗。宋安悠随父母一同去一个国家进行贸易,本来数目已经事先谈好,岂料那国也是粮食丰收,愿意出口更多粮食。 本想等信使随船先回朝报于皇上决断,下拨款项。但想到那时万朝各地洪灾频发,正是粮食紧缺的时候,若等信使这一来一回,怕是来不及。于是宋安悠的娘宋清霜便一拍案,决定先以宋家的钱财暂付粮款,并且命令提前回朝。 归航时,因为害怕海盗劫船,宋清霜便安排信使乘轻快小船加快赶回京都,将这里的情况上报,让朝廷增派人手来护卫。 最后却不知为何,那情报并没有送到皇上的手中。 宋家商船,也真的遇到了海盗。 父母惨死,宋安悠受了惊吓,高烧几日几夜不退,待她醒来时,便听说自己的舅舅早已摆平了一切。 因为情报未送至朝廷,商船上除了小鱼和宋安悠又无一人生还。一时间朝野议论纷纷,对宋家商船提前返航的说法众说纷纭。 那些朝臣对宋家的牺牲视若无物,甚至还要弹劾宋家违背商贸律例,其心不轨。 最后,是舅舅提着那吓得瘫软的市舶司领事去到朝堂上说明了一切。 原来,宋家上报情况的信送往市舶司时,那领事正在青楼里逍遥快活,手下将信件送至房间时,他连看也没看,就被怀中的美人勾了魂,将催促的手下赶出了房间。事后更是枕在美人玉臂香甜一梦直至清晨。 第二日醒了神方才意识到事态严重,穿衣揽履跑出青楼时,却被告知宋家商船真的出事了。 这罪责他自是担待不起,想着只有自己和手下知晓那信件的存在,他便放了狠话,威胁着手下不要乱讲,打算将此事遮掩过去。 京都的舆论发酵越来越严重,那些老百姓亏了大半年的收入,更是心碎。 朝臣请旨惩处宋家,只有那先帝念着宋家的功劳,一直犹豫着。 直到舅舅不知用了何手段,竟让那领事承认了自己有收到信件。舅舅将他带至朝堂将原委述说清楚,又自请拿出宋家一半的家产补偿老百姓的损失,这才堵住了悠悠众口。 真要说来,舅舅其实早已查明当年的真相了。 倒霉的遇上海盗和那玩忽职守的市舶司领事造成了当年的悲剧。真正不愿相信的,只有宋安悠一人。 因为那块特殊的令牌,更因为她不愿相信宋家商船上下近百条人命,就毁在那领事的春宵一夜上。 好在宋安悠虽怀疑舅舅当年的判断,舅舅也从未怪过她,只说这是她的心结,不甘心很正常,若是想查便查,不必有所顾虑。 又强调宋家家主只会是她,自己不过为她暂管而已,若她真能调查到当年真相,也算是能力的证明,他便能放心将家主之位还于她。 因而这既是为了父母死的明白,也是为了自己的能力能得到认可,宋安悠将此视作自己与舅舅的“赌约” 想了许多,宋安悠又将眼光放到了现实。想到今日的失败搭话,她长叹一口气。 “不知道明日,又该如何与那位世子交谈。” 岂料翌日清晨,宋安悠还没有想到接触凌云谏的好方法,凌云谏却主动找到了她。 “赵姨娘托你来感谢我?” 宋安悠指了指自己,有些疑惑。 “哦哦,是那位名叫赵轻罗的夫人吗?” 凌云谏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没想到县主与赵姨娘还有此等际遇,她昨日听说了你与我共事,便想着来感谢你,但她前日受惊感染了风寒,不便走动,便托我向县主转达谢意。” 自己明明没将身份告于那夫人,她却还是知道了。 凌云谏从身后小厮那里拿来一个盒子,递与宋安悠。 宋安悠一边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