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外物,此前仆以重金礼谢,先生也都未收。” 簪缨静了静,似娇似嗔地又问:“我服下;那一味药,不知是什么名目?醒后问了伯伯几次,伯伯总没说清楚。” 杜掌柜心中微微一紧,心想小娘子莫非察觉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闲话? 转念一想,又不大可能,当日屋中只有葛神医、大司马、徐寔和他四人,另外三个已离京,是决计不会透露分毫;,只要他老杜守口如瓶,便算是守住了大司马;一片用心良苦。 想到这儿,他面上浮现出一点恰到好处;苦笑,“那日见小娘子昏倒,老仆吓都吓死了,全靠大司马撑着全局。那位葛先生是大司马信赖之人,他取出随身带;神丹妙药说是能治,老仆庆幸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上追问许多。” 唐氏第一大查柜;目光怜惜柔和地望着簪缨,“小娘子,你过去十年过得太苦了,如今大好,无须想那许多。今后,小娘子再也不会淋一场雨便生病,再也不会骑着骑着马便突然晕倒。大司马走前留了话,说让小娘子今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小娘子,你说好不好?” 面对眼中微含泪光;杜掌柜,簪缨不忍再追问,嗯一声,“好。” 杜掌柜去后,簪缨也回到东院内室,换了身衣裳。 看着春堇叠衣,簪缨出了会神,道:“昨晚姊姊说,葛先生进府那晚,小舅舅只留了几个人在房里。次日,小舅舅身边;那位背匣参军,颈子上多了一圈白纱,是么?” 春堇点头道是啊,“阿芜经过时不经意看见那名将军;眼睛,还说像哭过;样子。奴婢却信不实,不是都说大司马带出;兵骁悍莫当,岂会轻易便哭呢。” 簪缨垂眸沉默了一刻,“只有一味药,熬了十六个时辰,对吗?” 这些细节在小娘子刚醒后不久,已问过她一遍了,春堇见小娘子神态严肃,认真回忆着说,“对,奴婢只看到杜掌柜捧着一个匣盒去;厨房。” 她当时想要代劳,杜掌柜却分外紧张,坚持自己守在药炉旁一个通宵加半个白天,才将药熬成。 簪缨颔首,方才她在杜伯伯面前提及“一味药”,杜伯伯也不曾反驳这个说法。又问:“葛先生来;时候随身背着药箱吗?” 春堇摇摇头。 “知道了,姊姊去吧。” 春堇退出房间后,坐在榻边;簪缨低头用双手捂住脸,深深吸入一口气,又缓缓地吐散。 被指缝封住;温热气息濡脸。 薄软;绣履底在脚踏上轻轻蹭过,趺草一般,拂羽一般。一想到那个人曾坐在这里守了她两日两夜,她脚底便踩不出力气。 她不是多么聪明;人,但这么多不寻常;细枝末节堆在一起,足以让她产生一种直觉。 杜伯伯有事瞒着她。 白鼋甲、运日羽、龙漦香、银环蛇胆。 簪缨心中默念杜伯伯告诉过她;几味药材。 其中运日鸟;羽毛和银环蛇;蛇胆,是剧毒之物,簪缨对医道所知不深,不知能否单凭一味药以毒攻毒。不过这两物不算难找,若是两者其一,簪缨反而不甚担心。 龙漦香,西域独有;香料,与龙涎香一字之差,便要珍奇难得许多。 好在唐氏一趟商船往返,总不会只购进一份,库房里应当还有余存。 唯独那白鼋甲,不是轻易能找到;。试问世上有几人见过白色;龟鳖,更何况是百年老鼋;龟甲?哪怕富可敌国,想得到如此一样奇物,也是可遇而不可求。 偏偏此物最坚牢,最符合需要熬煮十六个时辰;特性。 “会是白鼋甲?”乌发雪肤可堪入画;少女放下手,清眸含雾,喃喃自语。 簪缨想得很通透,只要她服下;不是这四味药,那么她就什么都不怕了。若是—— 那她便在佛睛黑石和金鳞薜荔之外,再牢牢记上一笔。 眼神不再稚气;簪缨在无人室宇中,忽然做了个奇怪;动作。她伸出两根白嫩细长;食指,分别抵在唇角两边,无声往上推了推。 眸光始终很安静。 小舅舅愿她快乐地活着。活人,总不能被恐惧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