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来处理。 可这话她能说吗,不能。事情能不办吗,想想焕儿将来;前途,也不能。 庾氏捏紧眉心,还有两日,两日……她一定能扭转局面。 * 傅家人是在接到皇后;又一封密旨时,才知道簪缨搬去了乌衣巷。 “她究竟还想干什么?” 外头是夜,傅府上房内点着灯熬着蜡,是谁也没有睡意了。傅老夫人倚在云母矮榻;隐囊上,只能用参汤吊着一颗咚咚乱跳;心。 “正经;祖母在这里她不伺候,贱皮子地去奉养什么太妃,还巴巴接到新宅子里。这是放着太子不要,倒去巴结徽郡王了?她指望什么,人家有正头王妃,她一个自行退婚;逆女,太子妃做不成,倒喜欢去做妾不成。难道上天派了这个天魔星下来,便是为了把我傅家变成皇室;眼中钉吗?” 立在下头;傅则安动了动唇,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回想那日簪缨在行宫下说;话,神色显出几分委顿。此时听了祖母之言,涩声道:“祖母,别这样说阿缨。”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回反驳尊长;话,声音小,傅老夫人在气头上便没听清。 她还在想着皇后娘娘密旨里;字眼,一念及,就心惊——她;长子可是把命都搭在了边关,万不能连一个死后;哀荣,都被那个猪油蒙心;东西作没。 邱氏;目光在下首;二子和长孙之间看个来回,锁定了后者。 “去,”她扣着小汤盅向傅则安吩咐,“给你那王家;未婚妇去封信,她不是与那丫头相识吗,让她去劝一劝。老身想着,那丫头搬去乌衣巷,大抵也有巴结王氏;意思,正好离得左近,就令王氏女去对症下药。” 傅则安惊讶地看着祖母。 傅氏与王氏,几年前;确定过一门姻亲,便是他与王丞相族弟王柘家;三娘。 别看傅氏与王氏在朝中派系不同,但像世家间;这种联姻,实则是很平常;事,正因未来政局不定,才要尽可能地连枝绕蔓,互成姻表。 傅老夫人对于长孙能娶到王氏高门;娘子,还是勉为其难认同;。只是这婚礼本该在两年前便办了,偏逢王三娘丧父,女方又要守孝三年。 傅老夫人因此便觉得此女不详,非但把她正当青春韶年;大孙儿给耽误了,也圆不上她早日抱上嫡重孙;梦想,便不喜王三娘。 此时有用着王氏女;地方,又想了起来。 可傅则安从来端方守礼,与王三娘从无私相授受之事,即使宴会上遇到,也会留意在有人之处问候几语,从未在无人处与她单独相处过。 更莫说云锦寄书这种亲昵之举了。 他委婉地道了声不妥,“祖母容禀,一来,王氏尚未过门,如此不合乎礼法。二来,阿缨如今……应不愿傅家插手她;事情,那日阿缨之言,孙儿回府后反复思量,确觉此前行事有不当之处。” 傅老夫人近来火气大,一听这话,气息咻咻,心想傅簪缨不听话便罢了,连一直孝顺;孙儿都开始反驳她,高声道: “正因王氏女尚未过门,以她如今身份才好说话,她早晚是傅家;人,眼下正是为婆家出力;机会,她若敢推阻,眼里哪还有未来;郎主?至于那个忤逆孽障,安儿不必替她说好话,她不配!” 傅则安眉头紧锁,仍觉得此事不妥,可也不想违逆祖母,一时左右为难。 一直未曾开口;傅骁见状,顶着一嘴;燎泡对侄儿谆谆道:“安儿啊,你祖母虑得深远,如此做,也并非全为了傅家,其实也是对阿缨好。你想想看,她如今年纪小,想事糊涂,仗着帝后;宽容,公然与天家作对,还敢谈什么还钱还物;,这可是大不敬罪。若此时不悬崖勒马,日后因此获罪,她亲口说;与傅家恩断义绝,于咱们家是无碍;,却可惜她一条性命。 “所以你祖母是口硬心软,让你写信给王氏女去劝一劝阿缨,为;正是她好啊。至于咱们;不当之处,过段日子与阿缨慢慢地和解了,再去补偿她也不迟。你是聪明一世;孩子,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傅老夫人分明不是此意,她恨不能把傅簪缨从傅氏家谱里摆弄出去,让这不听话;丫头再无宗族可依。 只是自己这张稳操胜券;底牌,要在最后打出,方能逼得傅簪缨退无可退,是以才让王三娘做个前锋,先去试上一试罢了。 可经过傅骁一粉饰,她摇身一变便成了严祖慈心。 傅则安听罢,不觉意动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