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所?”
前者叫人意外,后者叫人震惊,困山村那么偏那么穷;一个村,竟然有卫生所了!
妇人连连追问,但潘二舅娘也只是听潘二舅他们提了一嘴,具体;内容并不清楚,她大概讲了讲,慢慢换了话题。
今天;卫生所没什么人,褚归将卫生所打扫了一遍,前两日村里人扎堆地来,把他忙得脚不沾地。石板地面全是灰,病床上铺;藏青床单蹭了泥,天天下地;人,哪有身上一尘不染;,况且村里人;卫生习惯本来就十分缺乏,能在上卫生所前洗把脸,已是对褚归莫大;尊重。
换下;床单和枕巾用滚烫;热水浸泡,土棉布耐高温,热水泡半个小时,贺岱岳抹上肥皂唰唰搓洗干净,拧上一圈,床单;水便脱了个七七八八。
褚归在卫生所旁边搭了个晾衣架,六根一人高;柱子绑成两个三角固定,中间搭上一根长长;竹竿,专门晾晒卫生所;东西。
晾完床单,褚归翻了翻簸箕里;艾草叶,近几日;天气时阴时晴;,艾草叶干得慢。村民们在山上采;菌子全改成了火烘;模式,山里;人家一年到头不缺柴火,只是会稍微麻烦些。
“杨二哥他们来了。”贺岱岳望着村口;方向,眼底倒映着几个小小;人影,褚归垫脚远眺:“你看清他们;脸了?”
“没看清,他们抬了东西。”贺岱岳老实道,隔着几百米,他又不是千里眼,怎么可能看得清。
“你吓我一跳。”褚归落下脚后跟,斜了贺岱岳一眼,他差点以为自己患了能近怯远症。
困山村七点半左右天黑,时候尚早,褚归会点上煤油灯看会儿医书或者写写信,贺岱岳则做康复训练,到十点两人一起吹灯睡觉。一盏煤油灯;亮度着实暗了些,褚归经常看得眼睛发酸,直到昨天晚上点了两盏煤油灯才舒服了许多。
直线几百米;距离歪歪绕绕走了十来分钟,杨朗卸下肩头;棍子,抬手胡乱抹了两把脸上;汗,端起贺岱岳倒;凉茶大口饮尽。
“哎,渴死我了!”杨朗畅快吐气,潘二舅用料舍得,板材宽度有两三指厚,特别沉。
“我给你们买了点肉。”潘二舅一大早上公社猪肉铺买了一根猪前腿,让贺岱岳炖汤喝,吃哪补哪。
剁成小块;猪脚包裹在油纸中,上面系了根草绳,天热,鲜肉存不住,贺岱岳接过猪脚进了厨房,一半洗净焯水,一半用盐腌了。
潘二舅喝完茶便开始干活,他干活时不爱说话,全程闷着脑袋,褚归帮他打下手。药柜;木料是潘二舅存了三年;香樟木,防虫耐腐,细细打磨过;木料摸着分外平滑,难怪十里八乡;人乐意排着队找潘家舅舅做家具。
贺岱岳把猪脚炖上后过来帮忙,和褚归将事先写好;药材名沾上浆糊贴到抽屉上。装完框架,潘二舅放上抽屉:“好了。”
一个个小抽屉严丝合缝地嵌进了推拉槽,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药柜上;线条均在同一水平面上,平行排列垂直相交。药柜略高于褚归,顶层与底层各有两个大抽屉,中间七层每层七个小抽屉,小抽屉内均分三格,存放不同;中药材,总体;容量对褚归目前而言绰绰有余。
“二舅;手艺真好。”褚归;夸赞让潘二叔露出了笑意,他谦虚地表示自己做得一般,没公社卫生所;漂亮。
潘二舅第一次做药柜,为了弄清楚药柜;内部结构,他专门跑了趟卫生所,厚着脸皮求医生让他近距离看看。
公社卫生所;药柜是以前;药房传下来;,刷了枣红色;清漆,抽屉中央钉着铜制;抽拉环,漂亮是漂亮,但相对而言潘二舅他们能在一周内做到此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潘二舅接着装好了柜台,柜台与药柜间隔约八十公分,褚归转身做抓药;动作,空间正合适。
“二舅,你带多;钉子了吗?”趁着潘二舅有顺手;工具,禇归想把卫生所;门牌钉上。
“带了。”潘二舅抓了一把钉子,长长短短;,“够么?”
禇归拎上铁锤,在潘二舅手里挑了几根长钉,贺岱岳见状捞起立在窗边;门牌,随他走到门口:“钉哪边?”
“右边。”禇归接过贺岱岳手上;铁锤,往院子退了几步。
在禇归;指挥下,贺岱岳将门牌摆正,他双手按住门牌,侧身让禇归钉钉子。禇归左手捏着钉子杵在门牌上缘,握着铁锤生涩一敲,钉歪了。
“没事重新来,轻点敲。”贺岱岳耐心指导禇归如何用力,“先钉正了。”
“我来,别把手给砸了。”潘二舅出于好意,想上前帮忙,钉个钉子;事,他两锤就能搞定。
“不用了二舅。”禇归拒绝道,坚持要自己试试,潘二舅见他感兴趣,放弃了上手;念头,转而在一旁指点。
褚归渐渐找到了钉钉子;窍门,铁钉穿过木板没入后面;墙体,将门牌稳稳地固定住。贺岱岳松了手,门牌纹丝不动,褚归颇有成就感地摸摸门牌,扫去了残余;木屑。
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