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魔怔了!!谁准你私自行动的!!” 一拳打在脆弱的腹部,云蔓整个人如同一盏断线的风筝向后倒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直直撞上了身后的大树,跌在地上。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云蔓被卡着脖子从地上提起,又粗暴的抵在身后的树上,腹脏内传来阵阵绞痛,一张嘴就吐出大口血沫。 “别这样嘛~大打出手实在太有损你运筹帷幄的高人形象~” 看着扼在自己喉间手腕,云蔓魅笑着,手指顺着青筋暴起的纹络来回磨蹭,却又被甩了出去。 “你清楚你这次乱来会给我惹来多大麻烦吗?一冲动就不计后果的蠢货!” 藏在袖子里的一枚锋利铜片脱手落地,紧接着被一脚踩碎…… 云蔓瞅了一眼快碎成渣的铜片,有些庆幸他还没被气得失去理智,否则现在被踩碎的就应该是她的脑袋了。 “说得就好像你做的事都和我商量过一样。”云蔓恨恨冷笑。 “你答应过我,绝不会将她卷进危难,可却坐视她被送进了那个腌臜下作的府邸!和那个混蛋一起设计将她推进百越的陷井!” “我答应过你?”抬脚将被蔓儿攥住的衣摆抽了回来,居高临下地反问,“我何时答应你了?” 他从未没真的允诺过她什么,他只是说过,会派人看顾,也仅此而已…… “但你答应过我,一定会为蒙冤而死的他们报仇雪恨!可那个罪魁祸首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云蔓强撑着站起身,死死拽住了他的衣领,“既然你们这些废物什么都做不到……那就我自己来好了……呵呵……秦国使节遇害,韩国必受问责,秦军铁蹄会替我……”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云蔓那张妖艳的脸上,力道之大,让云蔓觉得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你做的这些……和当年害死他们的那些禽兽又有什么分别!” 袖口里,缠在手腕上的细渔线一圈圈散开顺着指尖滑下,勒住了云蔓的脖子。 瞳孔放大,眼白上逐渐布满血丝,双腿剧烈的踢蹬着身子被青黄相接的落叶铺满的土地,留下一道道绝望的印记。 “祸国殃民!玄灵军的荣耀不容任何人玷污!!” 就在云蔓以为自己要交待在这里的时候。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飞来的一道锐光割断了脖子上的渔线,让她在孟婆哪里喝了碗霸王汤后,硬是拉了回来。 “她应该没事吧?” “死有余辜的东西,关心她作甚!” 看到云蔓的胸口还有起伏,应当是性命无忧,在场的两人便默契的没有再去管她。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你竟然敢出现在我这里!你不知道你自己都要自身难保了吗?以白亦非做的安排来看,他绝对已经怀疑到你头上了......都是这个蠢货干的好事!!” 咬牙挤出来的声音比午夜深山中的狼啸还要渗人,未净的杀机再次泛上了眼眶。 “蔓儿的担心或许不无道理......”回忆起自己看到的春情画面,和森罗的态度,心理的担忧更深,“她和白亦非似乎都对彼此感兴趣了。” “哦~哪方面的兴趣?” “目前还不好说......但这对我们来说可能并不是件好事......” “但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两人眼中都有彼此一清二楚的坚持,虽说所持的观点各不相同,但最终的目的到底是殊途同归。 “逝者的遗愿是希望活下来的人喜乐安康,而不是生不如死......” 抬眼望向南方遥远的天边,极目所见苍茫青山,再无曾经壮丽的关隘,“她是他唯一的孩子,如果她......九泉之下,你我恐怕再无颜与他相见了。” 杜鹃啼血那死前哀鸣般凄苦嘶哑的笑声缭绕在空寂无人的深山,比传说在夜间食人饮血的恶鬼还要恐怖,“可我......从他殉国的那天起,就注定只能生不如死了!” 没有安慰,没有劝解,更没有眼泪,只有无声无息的陪伴。 谁不是如此呢? 逝去的人长眠于旧日的时光,与昔日荣耀一同深深埋入地下,再也不会被俗世所扰,只需享受死亡的宁静与安详就好...... 而活着的人,却必须铭记那被鲜血染红的回忆,一遍遍重温那场惨烈至极的噩梦,不能遗忘,不得解脱,带着逝者的意志继续着尔虞我诈,重复着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