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年纪小,被老太太这么一吓,立马交代了。
“我们的确离开了一小会儿。”
老太太闭了闭眼,秋月接过话问道:“去干嘛了?”
春桃和春喜对视一眼,因为沈含玉性子软好拿捏,所以她们平日松懈一些也没什么,前日采买,两人嘴馋,离开沈含玉去买了些吃食,哪曾想会发生这种事情,眼下只能老实交代。
秋月指着二人骂道:“两个偷懒耍滑的死丫头,表姑娘也是侯府半个主子,你们就是这样照料的?大夫人,这两个丫头不成,送出去打发了,换个老实本分的去伺候表姑娘才是。”
徐莹只能点头说是。
沈含玉还没被教训,反倒是先处置了两个丫鬟,老太太当真这样偏心吗?
徐莹还在思考,老太太发话:“让我房里的丫头去吧,叫妙仪自己挑一个。”
沈含玉连忙道谢,老太太摆了摆手。
“妙仪你继续说。”
老太太没有第一时间责备,那就说明这件事还能辩解一二,沈含玉自然就往下说。
“是妙仪当时糊涂,因着一块布料与裴公子争执起来,本是不想纠缠,可裴公子说话难听,妙仪这心中实在是气不过,这才……”
沈含玉露出难堪的神情。
“今日宴席,裴公子叫我过去,为的就是这事,说是让我管好自己,莫把这种小事给抖出去叫郡公夫人知道。”
老太太因着这句话想到了不少事情,开国郡公府近日闹出的笑话她也是知道的。
那韩月茹明里暗里针对裴渡,一件小事也要闹成天大的事,叫郡公爷去罚裴渡。
这事虽小,但若是传出去指不定就成了二人私相授受,怪道裴渡会因为这件事找了沈含玉,就是不想惹一身腥,捅到郡公爷面前去。
郡公爷瞧不上沈含玉的身家,要是知道了定是勃然大怒,到时候又要闹一通。
不过今日沈含玉在宴席上也没做错,老太太露出慈爱的神色。
“好孩子,你过来。”
沈含玉走过去,露出自己腕上的羊脂白玉镯,徐莹正好瞧见那镯子,知道是老太太的心爱之物。
沈含玉在床边坐下,委屈地说:“被威胁一通,我也不好告诉别人,所以在若初表妹问我时,也不敢说真话,表妹,你不会怪我吧?”
梁若初身体一僵,方才沈含玉没来的时候,也是她帮着徐莹作证,眼下被沈含玉这么一点,顿时生出几分心虚。
“不会怪表姐的。”梁若初喏喏说着,没有抬头看沈含玉。
梁若雪本来以为沈含玉会被狠狠地处罚一通,没想到沈含玉一点事没有。
“又是裴公子又是广宁伯,连陈公子对你也是特殊关照,表姐真是好手段。”
梁若雪酸溜溜地说了一句,老太太面色一凌:“广宁伯是怎么回事?”
梁思钰起身拱手:“广宁伯来的时候我正巧在,并没有发生什么,是二妹妹胡乱说的。”
梁若雪咬牙,如今连大哥哥也帮着沈含玉。
老太太听了这才松了口气。
梁思钰接着说:“既然诸位都在,那我要说另一件事。”
梁思晗惊恐抬头,抓着梁思钰的衣摆。
“大哥,不能,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原本看戏的林丽华瞪大眼睛,这怎么还跟自己的儿子扯上关系了?
梁思钰一脸的正义凛然。
“二弟行事不端,在表妹面前说了许多混账话,还说要将表妹纳入房中——”
“钰儿!”徐莹急忙打断,叫他别再说了。
梁思钰看了一眼,并不理会徐莹的阻拦。
“我觉得表妹是姑姑姑父唯一的女儿,二弟不该这样造次,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阿娘和奶奶,让阿娘和奶奶做定夺,另外在我来之前,已经叫人与阿耶说过了。”
徐莹按了按额角,这小子,先斩后奏都学会了。
林丽华跳起来:“你说什么!”
她瞪着眼睛看向沈含玉,又看向缩起脑袋当鹌鹑的梁思晗。
梁芳荣今夜已经被刺激不少回了,眼下又听到这事,险些两眼一黑晕过去,好在后面的丫鬟扶着她。
沈含玉窝在老太太身边,低下头眼中含泪,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她抽噎开口:“二舅母,妙仪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是万万不敢攀附的。”
老太太一脸心疼,指着梁思晗骂:“你这个昏了头的孽障,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梁思晗直呼冤枉,还没喊完,外头丫鬟进来。
“老太太,侯爷叫了小厮抬着板子来,说是要处置二公子,二爷那边也差人问过了,二爷说任由侯爷处置。”
梁思晗一听,两腿一蹬晕了过去。
丫鬟见状补了后半句。
“侯爷说就是人晕了也要拖出去用家法。”
老太太点头:“是该好好教训,这么大了说话没个把门的,就在我这院子里打了。”
梁思晗还是被带了下去,流下两行清泪。
须臾,外面传进来杀猪一样的嚎叫声,听着好不可怜。
林丽华心揪在一块,不免怨恨上沈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