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串朱砂手串是秦随亲手给她戴上的,用这个做记号,他肯定能认识。
没有过多犹豫,她艰难地取下手串,又费劲扯开连接朱砂的细绳。
一颗颗细小的朱砂被她紧紧捏在掌中。
她在心间默默数着,
“一、二、三、四、五”。
每隔五下,她就扔出一颗朱砂。
一路颠簸着也不知跑了多远,但直到半天后,马才终于停下。
而此时,沐清芷刚好扔了最后一颗朱砂。
“主子让把她们关起来!”
黑衣人粗鲁地将她从马上拽下来,又狠狠地把她推进一个屋子,才扯下了蒙她眼睛的黑布。
“给我老实待着!”
终于重见光明,沐清芷这才看清周遭的环境。
秋草就在她身边,但不知为何已经昏迷,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她们被关在一个破屋子里。
满屋的灰尘尽数飘到她的鼻腔里,屋顶少了大半瓦片,杂草四处堆放着。
再看墙角垒得足有一人高的柴火和灶台,沐清芷才终于有了定论。
她们被这伙黑衣人关在一个破烂的柴房里。
此处应当是个荒废的宅院。
当务之急,是先将秋草唤醒,商量一下逃生之法。
沐清芷手上还有绳索没被解开,只能走到秋草的身前,蹲下身子,挣扎着用行动不易的手指,掐着秋草的人中。
为了避免让黑衣人听到动静,她压低声线唤道:“秋草,你快醒醒!秋草!”
秋草缓缓睁开了眼,迷蒙地看着她,
“姑娘是在叫奴婢吗?”
见她总算醒来,沐清芷狠狠舒了一口气,为她讲起现在的情况。
“我们应该已经被他们带离了上京,现在也不知具体在哪,他们将我们关到了这处荒废宅院的柴房里。”
秋草眨了眨眼,也坐起身观察周围的情景。
她透过窗子,清楚地看见了在门外守着的黑衣人,哭丧着脸,问道:“姑娘,那我们现在如何能逃出去?”
“先别着急。”
沐清芷微微扬了扬被麻绳绑住的双手,眼神示意她,
“我们先试试能不能互相解开。”
秋草伸出手想她凑近,试图为她解开麻绳。
但她们尝试了半晌,才堪堪解开了捆住秋草的麻绳,而沐清芷手上的麻绳还纹丝不动。
沐清芷给她重新绑了个活结,
“你注意些,别让他们发现了。”
“姑娘,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秋草问道。
“接下来我先去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沐清芷看向那堆柴火,
“你帮我放一摞在窗下,我去看看外面有多少人。”
“好。”
因为手上是活结,秋草摆起柴火轻快了不少,她轻手轻脚地取下柴火,一点点摞在窗前,又轻声唤道:“姑娘快来。”
沐清芷踩在那堆柴火上,看向了窗外。
远处是重重叠嶂的山峦,依稀还能瞧见一条宽大的河流。
近处的院门则守着两个黑衣人,窗前不远处的柴房门口,也站了个黑衣人拿着长剑守着。
无一例外的,这些黑衣人都用黑布蒙面,看不清相貌。
他们戒备森严,想从这里逃出去,恐怕并不是一件易事。
她踮着脚还想再看清楚些,余光却清楚地看见有个黑衣人朝柴房走来。
沐清芷趁他没有注意,一个闪身立马蹲下。
顶着秋草疑惑的视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只听外面的两人叽里呱啦地说地说了半天,似乎是在交涉什么问题。
沐清芷虽然没听懂他们说话的内容,但却分出了他们的口音。
这些是胡人!
从前她因为购买香料,曾经跟胡人打过交道,所以熟悉胡人的口音。
胡人说话因为习惯性卷舌,所以听起来总是口舌不清。
而方才这两个黑衣人的交谈中,这种卷舌的音就很明显。
所以她敢肯定,这些黑衣人的口音绝对是胡人!
可胡人怎么会突然来上京,还公然劫走了她?
劫走人的原因无非就那几个,要么为钱财,要么为美色,再要么就是想拿她作筏子……
可前面这些胡人,却都没付诸行动,只将她关在这间破柴房里。
沐清芷暗自思衬着,猛地想起来,胡人劫走她们时,就已经识出她们是侯府的人。
她心底隐隐有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是和朝廷有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吱嘎”一声,柴房门响了。
沐清芷赶紧就地坐下,用身子挡住了窗下的那堆柴火。
来人正是方才在柴房外用胡语交谈的蒙面人。
“小丫头,听说你是侯府的人?”
沐清芷警惕地看着他,没有作声。
那胡人轻笑一声,在她的身前蹲下,用蹩脚的汉语又问道:“你们可有路引?”
路引?
沐清芷眨了眨眼。
路引是行走在任何一个州府,都必须要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