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宫,陆知鸢静静地坐着。流萤见她久未回房,忍不住出来找她,却见她坐在秋千上一动未动。
“小姐,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流萤。”陆知鸢看着头顶上的月亮:“你去过边城吗?见过那边的月亮吗?是不是跟我们在皇宫里看到的一样,朦朦胧胧的。”
流萤抬头,看着那轮月亮:“青枝姐姐去过,说比我们京城里的月亮大,比我们京城里的月亮漂亮。小姐是在想夫人吧?算算时间,夫人应当到边城了,这会儿没准儿正陪着老将军说话。”
陆知鸢轻嗯一声,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穿到这个世界是意外,拥有的各种感情却是真实的。在这里,她不再是那个以杀人为生的,冷酷无情的杀人机器,而是被人护着,宠着的宝贝疙瘩。
她眷恋亲情,珍惜友情,想一己之力护住所有人。她想去边城,看一看北凉不一样的风光,却也知道,只有她留在皇宫,才能确保谢家安宁。
可她真的很想母亲,谢朝云的出现,让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有娘的孩子有人疼。
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划破夜空,将这宁静的夜晚撕裂。
陆知鸢带着流萤跑到宫门口,打开宫门,看到一队大内侍卫从对面奔来。他们神情紧张,似出了什么大事。经过荣华宫时被流萤拦下,“发生什么事了?”
陆知鸢站在台阶上,看着太后寝宫的方向,“可是太后娘娘的寝宫里出了什么事?”
见问话的是两个小姑娘,侍卫统领的本不欲搭理,经人提醒后,方知这是大名鼎鼎的陆知鸢。表情一变,拱手道:“宫里来了刺客,越王殿下为护公主受伤。刺客逃了,我等正奉命搜拿。”
“刺客往那个方向逃了?”
“不知!”
“不知?你们连刺客往那个方向逃了都不知道怎么搜拿?”目光冷冽地扫过这队禁军:“今夜,各宫娘娘以及皇室宗亲皆在太后宫中为太后娘娘守灵。来了刺客,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伤了越王殿下,你们连刺客是从哪里来的,哪里走的都不知道,还在这里像无头苍蝇一样的找。”
明明是个小姑娘,却带着迫人的气势,侍卫们被陆知鸢这瞪,顿时紧张起来。
“还愣着做什么,带我去太后娘娘的宫里。”陆知鸢冷声道:“我会与皇后娘娘说是我担心公主殿下的安危,逼着你们,缠着你们带我去的。快,再晚,那刺客可就永远找不着了。”
宫中戒备森严,尤其是在太后娘娘国丧期间,跟个铜墙铁壁似的,这个时候进宫刺杀,不是蠢就是特蠢。刺客不是打宫外来的而是宫内,他的主子要嘛是宫里的某位娘娘,要嘛是永安王放在宫里的眼线,浑水摸鱼,趁机生乱。
她还要在宫里住,决不允许有人在宫里兴风作浪,把主意打到公主身上。
突如其来的声音,吵醒了刚刚睡下的人,萧夜白是第一个出来的,陆昀第二个,衣服还未穿好,阿罗揉着眼睛,紧跟在萧夜白身后。
“都回去睡觉,我随他们去太后娘娘宫里转转。”
“小姐——”陆昀开口,被陆知鸢一个眼神压了下去。
“宫里来了刺客,平乐公主受到惊吓,我去安抚一下,顺便把那个胆大包天的刺客捉出来。”陆知鸢背着手:“流萤跟我去,你们在宫里守着。阿罗姐姐不会武功,萧夜白受了伤,看家的事情就由陆昀你负责。”
陆昀点头:“小姐,你自己要小心。”
“好,我明白。”陆知鸢点头,带流萤追上那些侍卫的脚步。
赶到太后娘娘的寝宫时,发现寝宫里乱做一团。越王殿下不在,平乐公主正抱着一个年纪较小的皇室宗亲的孩子安抚。现场的那些皇子,嫔妃们各怀鬼胎。皇后娘娘不在,他身边的那个掌事太监许锐在。
“许公公,瞧这情形是又来了刺客?”
许公公叹了口气,见陆知鸢是跟着侍卫来的,不由问道:“可是这帮拿贼的吵到了您?”
“听他们说越王殿下受了伤,公主殿下也受到了惊吓,不放心,过来看看。”
还未说完,身着孝服的平乐公主便冲了过来,一把抱住陆知鸢,可怜兮兮道:“鸢儿,你来了?你快帮我哄哄那小子吧。他一直在哭,哭得人心烦意乱的。越王哥哥为救我受伤我已经够烦了,他还老在哪儿哭。”
公主脸色煞白,孝衣上沾着血,还未来得及更换。她说的那个孩子,约莫三岁多,胖乎乎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陆知鸢拍了拍公主,走到那个孩子跟前,掏出一颗糖来。
小胖子抹着眼泪,哭得呼哧呼哧,看都不看。
陆知鸢拨开糖纸,将糖硬塞到小胖子嘴里,甜味儿一经散开,小胖子立马不哭了。睁着一双哭红的眼睛看向陆知鸢,奶声奶气道:“甜,还要,再给一个就不哭了。”
陆知鸢捏他的鼻子:“贪心!就带了两个,一个给你,一个给公主。”
小胖子瘪了瘪嘴,想哭,被陆知鸢捂住嘴巴。
“不许哭,再哭以后就没有糖吃。乖乖的,明天给你多带几个。”
安抚住小胖子,开始询问公主刺客的事情。公主一脸懵。由于皇上,皇后,以及太子不在,她和越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