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谢大人一起来的……陆昀?!
早该想到的,即便尊贵如太后娘娘也不能拿一个朝臣开刀,况且这个朝臣还是皇帝信任之人。他们动不了二舅舅,便会动二舅舅身旁的人,例如她,例如跟在二舅舅身旁的陆昀。
陆知鸢回头,看着阿罗问:“那个贼,偷了什么东西?”
看陆知鸢一脸严肃,阿罗禁不住咽了口唾沫,轻声道:“奴婢也是听前头洒扫的小和尚说的。太后娘娘入寺时带了许多东西,其中最为宝贝是送给住持师傅的一尊金佛和一尊玉观音。金佛还在,玉观音不见了。一经查探,发现跟在谢大人身边的那个护卫去过暂存物品的禅房。”
“现在,太后娘娘,公主殿下,越王殿下,还有谢大人以及那些随行的官眷都在住持师傅的院子里。”阿罗抿了下唇,越发小声道:“正在审问……”
陆知鸢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个护卫可是姓陆?”
“是姓陆,叫什么奴婢就不清楚了。”
“陆昀。”陆知鸢自唇间吐出那两个字:“栽赃嫁祸,定是太后那个老东西设计好的。”
阿罗被唾沫呛了一下。
骂太后娘娘是老东西,陆小姐果然不同凡响。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陆知鸢,问:“小姐怎知是太后娘娘设计的?”
“区区一尊玉观音,当我家陆昀稀罕啊。”陆知鸢气咻咻的:“见过羞辱人的,没见过这么羞辱人的!玉观音?信不信我砸十个八个到那老太后头上。”
下意识喊流萤,忽地想起流萤去找二舅舅了,这会儿应当在住持师傅的院子里。挽了挽袖子,准备杀过去,被萧夜白攥住手腕:“你就这么去了?”
“不然呢?带把刀,带把剑,带把弓弩?不用那么麻烦,现场定有护卫,看谁顺眼,抢一把就是。”
“抢……”萧夜白被噎住了:“那可是太后娘娘。”
“那又怎么样?太后也是人,也怕死。”把萧夜白的手推下去:“好好休息,让阿罗姐姐照顾你,待我解决了那边的事情,咱们一起围炉吃火锅。”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想着吃火锅?
萧夜白又想气又想笑,脸上却没有显露出任何表情。
“我与你一块儿去。”
“你与我?你不怕他们趁机刁难你,说你一个南楚质子欲与谢家合谋?若我伤了太后,你会跟我一起掉脑袋。”
“掉便掉了。”
陆知鸢踮着脚尖,捏了捏萧夜白的耳朵:“你听清楚没有?我说的是脑袋,项上人头。”
萧夜白低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刮了刮她的鼻尖儿:“听清楚了。”
陆知鸢低头,想了一下,认真道:“我给你治伤不是想要你报答我什么……当然,我也不是一无所求,但绝对不是你想那样,让你跟着我去冒险。萧夜白,你是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你得珍惜你这条命。放心,有我二舅舅在,我是不会跟太后娘娘胡来的。方才那些,只是气急了说的气话。乖乖的,等我回来。”
萧夜白无奈地叹了口气:“陆小姐,你比我小很多,要乖也是你乖。”
“我乖,你也乖,我们都乖。”陆知鸢没有时间去与萧夜白争执这些,给阿罗使了个眼色,让她把萧夜白带回禅房,急匆匆赶去住持方丈的院子。
半路遇见流萤,流萤神色慌张,被审问之人果是陆昀。
陆知鸢还没到,就有人给太后娘娘报信:“陆小姐来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包括太后娘娘在内都看向门口。
陆昀的手臂被扣押住,他抿唇,漆黑的眸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向门口,眼里没有任何惧怕,只有小别重逢的欢喜。
陆知鸢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太后娘娘坐在主位,平乐公主与越王殿下分坐在两侧,陆锦瑶面色难看地站在越王殿下身后。平乐公主旁边则是她的二舅舅萧屿白,再往两边是那些随行的官员或者官眷,陆知鸢不认识,也懒得认识。
除了他们,还有之前给他们带路的那个小和尚。
等陆知鸢站定,太后身后的嬷嬷开了口:“陆姑娘来的正好,听魏姑娘说,这个陆昀是你的仆人。你的仆人随着谢大人前来,却拿了太后娘娘的东西。太后娘娘为难,不知该怎么审,既陆姑娘来了,便由陆姑娘审吧。”
说着,命人给陆知鸢搬了把椅子。
“听闻姑娘身子不好,不便站着,那便坐着审吧。”嬷嬷一副标准的,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太后娘娘仁慈,不愿深究,只要陆昀把东西还回来即可。”
看似大度,实则认定了陆昀是贼,把玉观音丢失这事儿栽到他头上。她是陆昀的小姐,换言之,便是贼的小姐。
陆知鸢轻轻勾唇,坦然坐下,看向被扣住的陆昀。
衣衫被人扯乱,脖颈上有几道抓痕。手里攥着个有点儿丑的荷包,荷包上有脚印,明显被人踩过。
陆知鸢的目光落在那个荷包上。
那是她跟流萤学做的第一个荷包。侯府小姐,女红还是要学的,奈何天分不够,笨手笨脚,綉了几天,只綉出那么个丑不拉几的东西。她要扔掉,被陆昀捡了回来,宝贝似的挂在腰间。她觉得丢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