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考上童生,他阿爷说要给他办宴席,好在左邻右舍面前长长脸。
不过苏木要等秦扶清和殷杰回来,暂时还没办,办事的人倒是提前打听过了。
秦扶清把苏木叫来,他果然找来几个擅长做菜的厨子,又去茶酒司借来桌椅,便等着从平阳府报喜的报子到来。
并非所有考上秀才的都有报子送喜一说。一来呢,一个州府考上秀才的人不算少,要是人人都报,得需多少报子啊。
通常都是给成绩好的报喜,一来给人长脸,二来报子也能领点奖赏,吃口饭。
不过这要是中举,那就不一样了,专门的探子,人人都有,敲锣打鼓找上你家门,生怕大家不知道似的。
不过安溪县读书人少,柳祥贵看中文教,平阳府不给报喜,他专门派人去报喜。
保证氛围感拉满。
秦扶清一吩咐下去,家里人都动起来。
锁头最是高兴,三哥回来了,他昨天还和三哥一起睡觉了,今日还不用去私塾听驴下巴夫子讲课。
他一蹦三跳去到私塾,老夫子专门在学堂外守着,看谁不情不愿走的慢了,便拉着脸喊学生名字。
一见到锁头,他就喊道:“秦锁头,你还不走快些!”
锁头停在那里,也不超前,回喊道:“夫子,我今天告假,不进学堂。”
老夫子气得直吹胡子:“胡说,你一没病二没痛,你告什么假?”
“我三哥考上秀才,府城里有人来告喜呢!我要在家里吃席面!”
老夫子走到他身边,抓着他就往学堂里带:“我看你又在说胡话了,秀才能是那么好考的?你天生聪颖,若是好好读书,二十岁说不定能考个秀才回来!莫要浪费读书的好时光!”
锁头要是挣扎,肯定也能挣扎跑走,可老夫子年纪花白,他一折腾保不齐就让老头摔着了。
被带进私塾,锁头还在那儿喊:“我哥哥真是秀才,我要回家!”
“莫要胡闹!”老夫子在他手心轻敲,“快些回去读书,背会了我就准你早些回家!”
锁头气得直大喘气,在老夫子的虎视眈眈下,他既不背书,也不看老夫子。
“我才不跟你读书!”
“你不读书,难不成想一直做个乡下放牛娃?”
“我不放牛!我捡柴火!”
班里其他学生哄堂大笑,“樵夫,秦锁头想当樵夫!真没出息!哈哈哈哈!”
见班里同舍生都笑话他,锁头气的捏紧拳头,有什么好笑的!
老夫子见班里越来越乱,连忙拿戒尺在桌上重重敲几下:“不要吵了!赶紧背书!”
锁头不怕他,其他学生怕,见学生们摇头晃脑拉长声音背起书来,锁头还倔犟地站在座位上,梗着脖子。
老夫子没办法,只好将他叫到外头。
“锁头,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那你为什么不听我说话呢?”锁头才不怕他,反问道。
“你说你哥哥考上秀才,我问你,你哥哥几岁?”
“他今年十二岁!”
“笑话,哪有十二岁就能考上秀才的?”他这一辈子,也就才只是个秀才,饶是如此,也够他比普通人活的轻松,至少不愁辛苦了。
“你没见着我哥哥,怎么知道没有?”
老夫子与他转着轱辘讲话,谁也说服不了谁,一老一小都气得不行。
这时学堂外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老夫子道:“有人成亲。”
锁头却道:“是给我哥哥报喜的报子来了!”
他一溜烟起身,跑到学堂外,老夫子在他身后追着,喊道:“锁头,你快回来!”
等他也站到外面,看清那浩浩荡荡五六个穿衙差衣裳的公门人,举着牌匾敲锣打鼓,好像他梦里梦到的场景,不由得愣了愣神。
报喜的队伍渐渐走远了,只听四周有百姓讨论道:“秦扶清是谁家的少爷?居然考上了院案首!那可是秀才老爷啊!”
“真是了不起,听说他今年才十二岁,这将来指不定能做多大的官呢!”
“难不成咱们县也要出大官了?”
锁头跟着队伍跑,老夫子脚步蹒跚,跟在后面跑的气喘吁吁,十二岁的秀才公啊,莫不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等到了秦扶清家中,水井小院木门大敞,院子摆好桌椅,每张桌子上都有糖果点心摆放。
秦扶清早在正堂摆好待报子的桌子,请他们进屋里坐。
左邻右舍早就好奇围在外面看,秦家人招呼他们进来,喝茶吃糖,也能沾沾喜气。
这可是院案首分的糖!
那岂不要抢着吃?说不定吃了后家里也能出个秀才公呢!
“哎,不要抢,不要抢!”
“这是我的!”
不知是谁把糖给挤掉了,有人弯腰去抢,冷不丁把跟来的老夫子撞坐在地上,下一秒就有人把他拉起来,正是眼疾手快的秦春富。
他儿子办喜事呢,这要摔坏一个老头可咋办。
结果扶起来一看,嗬,这不是小儿子的夫子吗?
“白夫子,您怎么在这儿?”
老夫子支支吾吾,方才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