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简直是漫天要价,溢价这么厉害,老百姓怎么负担得起?难怪百姓生活艰难,原来是这些黑心商人在捣鬼!真是太可恶了!”
谢晚棠没想到王攸反应这么强烈,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王少爷也是跟着王金万大人为商,怎么会对百姓的遭遇如此愤慨?我还以为王少爷会跟那些奸商一个鼻孔出气呢。”
“宋小姐此言差矣。”
王攸站直身子,双手叉腰,慷慨李词。
“我虽然从小就接触商业管理,但从没有轻视过穷苦百姓,相反,我愿意尽自己所能,为天下的百姓做点实事,只希望这世道能安稳,百姓能安生。”
谢晚棠点头表示赞许,拍了拍王攸的肩。
“王少爷的确让人敬重,好了,别感慨了,跟我去一趟商会吧。”
商会掌控着全县粮商,直接找源头比在这儿耗着强。
“两位来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吗?”
商会的会长周本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眼皮都没抬一下。
王攸简洁明了地说明来意,可听完后,周本齐面无表情地放下了茶杯。
“不管你俩是哪路神仙,米价这事儿得看市场脸色,不满意就去别家转转,何必揪着这点事儿不放呢?”
王攸一股火直冲脑门,正要反驳,谢晚棠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嘴角挂着不显山露水的微笑,看向周本齐。
“周会长真是有担当,不过现在店铺涨价涨得太离谱了。周会长要是不担心大厦将倾,尽管照旧,可要想安安稳稳坐着这把交椅,不如听听我们的,米价降一降,或许还能寻个活路出来。”
周本齐面色一沉,眼里闪过不悦。
“我这商会会长当了已经二十多年,还没人敢这样跟我叫板!小姑娘,机灵是好事,但解决不了问题。我劝你们还是走吧,再来,我只好让人送客了!”
周本齐起身,正要往里屋去。
谢晚棠却在这时挡在了他的面前。
谢晚棠直接亮出了底牌,那是方淮序给她的玉牌。
“我可是当今的太子殿下派来的人,如果太子殿下说要降价,周会长还能硬着头皮不答应吗?”
周本齐脸色微变,随即恢复了镇定,语气柔和了不少。
“原来是太子殿下派来的人,可……现在哪家店铺不是要养家糊口的,我万一降价,怎么跟其他人交代?姑娘,还是请你回去跟太子说明我的难处,这事儿我实在没法答应啊!”
谢晚棠没有再强求,拉起王攸离开了商会。
出门后,她非但没有气馁,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冷峻的笑意。
“宋姑娘,这时候笑可不太合适,我们应该着急啊,你怎么还这么从容?”
王攸感到不解。
谢晚棠轻轻扫了他一眼。
“我和殿下早就料到粮食会涨价,也想到了商会的会长什么态度,所以并不意外。话已经说开了,如果他还一意孤行,得罪的就不止太子殿下。”
王攸愣了片刻,终于悟出了其中的奥妙。
“原来如此,这消息一旦传开,百姓自然会知道。周本齐和其他商家再厉害,也架不住民意,更何况太子殿下在背后撑腰,他们要是真的不听话,出兵拿下就是了!”
“对,但这只是我和殿下的权宜之计。这里偏远,朝廷鞭长莫及,就算太子在此,怕是这些人也嚣张得很。要彻底拔除这颗毒瘤,还得下更大的功夫。”
“不管宋姑娘打算怎么做,我都愿意全力配合宋姑娘和殿下!”
谢晚棠摆摆手。
“王公子,说得好不如做得好,咱们先去买这几天的粮食,让百姓先都填饱肚子,其他的事回去了再说。”
正午前,谢晚棠和王攸准时到了县衙,把粮食分给了百姓。
正当他们忙活着,忽然有个人从水坝方向跑来。
“糟了!洪水竟然又来了,估计水坝守不住了,大家快上山避难!”
这一喊,人群立刻慌乱起来,顾不上领粮,纷纷抢着粮食往山后跑去。
谢晚棠心头一紧,连忙吩咐人去通知方淮序等人。
“洪水来时,我们带乡亲们躲到这里,公子尽管安心,此地洪水触及不到,待水退即可归家。”誉县的差役领着方淮序等人踏上崎岖山路。
回首一顾,洪流已翻越山峦,直逼誉县而来。谢晚棠眉头轻锁。
“可知这洪水周期几何?”
差役沉吟片刻。
“约每半月一犯,近来愈发频繁猛烈,乡亲提心吊胆,有的索性住到了山顶。”
言谈间,一行人抵达避难之所——一个足以容纳誉县残余人口山洞。众人随意寻地而坐。
谢晚棠掏出尚温的馒头,递与方淮序。
“一日未食,先充饥要紧,腹饱方能思其余。”
王攸在一旁附和。
“对啊公子,您是我们的主心骨,若您垮了,我们可就是群龙无首!”
方淮序扶额苦笑,望着手中的馒头,食欲寡淡。
洪水肆虐,忧心如焚,何来食味?
“嘿!不吃我可要硬塞了!”
谢晚棠见不得方淮序消沉,蓦地捏住其双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