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座后,谢晚棠毫不客气地点了许多昂贵的菜肴。
方淮序眼神深邃,却没说什么,只问:“查得如何了?”
“除了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什么也没找到。”
谢晚棠实话实说,“看样子是我还没摸对门路,你那边有什么收获吗?”
她偏头细细打量方淮序,心里琢磨着他是否也会同样坦诚相待。
两人间有约在先,是合作关系,她并非方淮序的仆从,若他不愿坦白,她也没理由为了一点钱继续卖力。
方淮序坦率地对她讲:“抄家之后的物件已经有专人清点,我让人先验了银票,没发现假的。”
“这么说来,假银票就都是大夫人的?李树海知不知道这事儿?”谢晚棠挑了挑眉,有些疑惑,“难道李家内部还有两派势力在较劲?”
若真如此,大夫人那方的势力未免显得太过弱势了。
“我正在调查中,你也留个心眼。”方淮序吩咐道。
谢晚棠点头表示明白:“如今大夫人手头拮据,如果手里有假银票,必定会想方设法用出去。对了,还有一事,他们打算请道士来李府做法驱邪。”
她简明扼要地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方淮序,特别强调了最关键的一点。
“我跟大夫人说府里闹鬼,要她请道士,其实是给你创造机会,让你趁着混乱混进李府查探,你懂我的意思吧?”
这可是她的神来之笔,该得几分表扬!
“到时候我还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谢晚棠补充道。
方淮序虽点头同意,表情却未见波澜,让谢晚棠心生不满,这家伙就不能说几句好听话夸夸她?
正要发问,门外走廊上传来了熟悉的男人声音。
“今天帮母亲典当了些首饰,我私下里小赚了一笔,今晚这顿算我的!”
随之而来的是阵阵起哄与欢呼,似乎聚集了不少人。
谢晚棠惊讶地瞪大眼,李鸣居然也在这里?
父亲新丧,李府刚遭搜查,作为李家的长子,他居然还有心情出来饮酒作乐。
方淮序显然听出了那是李鸣的声音。
谢晚棠朝他递了个眼色,悄然起身,小心翼翼拉开包厢门,向走廊窥视。
一群人已进入隔壁包厢,谈笑正欢。
谢晚棠打算悄无声息地靠近打探,不料刚到走廊,就跟一个熟面孔正面相遇!
她惊愕地瞪圆双眼,那不是之前在李府被剑刺杀的沈姨娘吗!
怎会还活着?
两人距离极近,她唯有迅速转身,不然下一秒,对方就能看清她的面容!
即使她转身逃跑,沈姨娘或许也能依身形认出她!
这该如何是好?
关键时刻,一只强有力的手从背后环来,搂住了谢晚棠的腰,将她紧紧压在怀中,整个人挡在了她的身前!
正是方淮序!
谢晚棠紧紧依偎在方淮序的怀抱中,不敢轻举妄动,唯有屏住呼吸,静待沈姨娘离去的踪迹。
方淮序高大的身躯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谢晚棠遮掩得严严实实。
沈姨娘匆匆一瞥,误以为不过是哪位少爷在此处与佳人嬉戏,未加细究,便悠然离开。
直到沈姨娘的背影消失于包厢之内,方淮序才缓缓松开怀抱,谢晚棠如释重负,脸上挂着一丝逃过一劫的庆幸。
“好悬啊,差点被她抓个正着。”
方淮序并未应声,只是默默将方才环抱谢晚棠腰际的手藏至身后,轻轻摩挲。
谢晚棠未曾留意方淮序这微妙的小动作,视线追随着沈姨娘的去向,问道:“你看到她进了哪个房间吗?”
“没留意。”
谢晚棠略显遗憾:“哎,真可惜。不过沈姨娘不是都被你解决了么,我记得清清楚楚的。”
方淮序领着谢晚棠重返之前的包厢。
“眼下有两种可能性,要不我杀的并非真正的沈姨娘,要不就是,那边是个替身,我个人更偏向于前者。”
谢晚棠点头表示同意:“但我们都没看清她去了哪间包厢,眼下只能从调查李鸣入手,可我们如何潜入呢?”
方淮序望了望李鸣所在的包厢门,摇了摇头:“硬闯不太现实,只能在外围找机会,你在这儿稍候……”
“谁说没办法混进去了?”
谢晚棠紧随方淮序身后,目光闪烁地望向那些穿梭送茶的小丫头,打断了方淮序的话语。
目的不言而喻,方淮序眉头微蹙,面露不悦:“你这样行事太过冒险。”
“放心,有面纱呢。”
谢晚棠朝一名服侍小娘招手,后者一脸困惑地走近,方淮序无奈,只好顺从谢晚棠的计划。
谢晚棠接过了小娘手中的茶盘,巧妙地将她请入包厢内。
“二位有何贵干?我还得继续送茶呢。”
话音刚落,小娘就被方淮序巧妙地敲晕了。
谢晚棠望着方淮序,眼神复杂,方淮序则挑了挑眉。
“你这什么表情?这不正是你的意思么?”
“是是是,但你也太粗鲁了,全无半点怜香惜玉之心。”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