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师尊打算彻底抛弃自己后,楚行池再也听不进沈寒竹的一言半语,他面色冷峻,缓缓站起身子,周身寒气逼人,心中犹如刀割般剧痛难忍,自己真是傻,当初就不该离开师尊半步!
他手臂轻挥,数张符箓似流星般飞入沈寒竹胸口衣襟。
冰冷的话语传进沈寒竹耳中,“你身上的定身咒最多维持半个时辰,此船周身已设金刚结界,可保你无虞。方才那几张是护身符箓,可护你一段时日。我要去寻师尊,我要去寻师尊,你不必来追我,便是追你也追不上!!”
“唔唔……”沈寒竹面色惨白如纸,竭力想要发出声音,可是任他怎么努力,终究是徒劳无功。
只见楚行池手一抬,归正悬停空中,他纵身跃上。
这画面如此眼熟,只是这次楚行池是真的毫无迟疑地御剑跑了。
沈寒竹心急如焚,气血翻涌,几欲呕血,然而束手无策,少饮给的信还静静躺在他的怀里,根本没有见天日的机会,更遑论滞气符和锁灵绳。
下民之地魔气浓重,本来御剑难行,戾气极盛的殇玉关,更是如此。楚行池却不知为何,似乎不受影响,御剑而行顺畅无阻,须臾便出了殇玉关和召溟山脉,剑影便如一道流光,转瞬百里,将沈寒竹甩了个彻底。
偶遇魔兽,也尽数被其诛灭。
一路御剑,偶尔停下,也不知如此过了几日,在连续经过两三座死气沉沉的荒废鬼城上空之后,却见前方天色晦冥,黑云霭霭,数座连绵的阴森峰顶自遥远的云雾之中露出。
楚行池正欲绕过这片山脉,忽见一股极为凌厉的黑气罡风迎面而来。
蓦然遇袭,楚行池立刻一道灵力劈开罡风,停住从空中往下看去,才发现自己已不知不觉到了白邦才卿洲地界。
先前来的时候,沈寒竹特意绕过此处,那时楚行池心中便生疑,此刻疑惑更甚,当即决定一探究竟。
他驾驭归正落在一大片荒田中,便见前方歪歪斜斜地立着块几尺高的界碑,断裂残破成两截,似乎废弃已久,隐约可以辨认出“禁地”、“邪”几字。
往前望去,前方一片雾气缭绕,茫茫然无边无际,隐隐透露出一股诡异气息,其中似有阵法挡住去路。
邪修禁地?楚行池在心中自行拼接出界碑所书的可能性。
可拼出来之后,他的疑惑更甚了。
在修真界,不是没有用些歪门邪道的法子修行的修士,譬如操控死人做成傀儡甚至是不死身的邪修,控制活人制成活体蛊虫的邪修,甚至是极少数能吸收魔气成为半人半魔的邪修,他也听少饮偶尔提及过。
可邪修毕竟法术奇诡难为,且为人不齿,修行者寥寥无几,便是有也多在上民之地。
但如今在下民之地这么个贫瘠的地方居然有如此广阔大片的邪修禁地,楚行池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他握紧归正用力一劈,远方赫然显现出一道极大的黑色巨阵,这阵法上不见顶,如同山峦般将方圆几十里都笼罩其中,只是看起来年月已久,只剩残影。
不知这是个什么阵,作何用途。
但此处即然是邪修禁地,只怕这也不是什么善阵。
楚行池眼睛扫视一圈,他耳灵目敏,两指凌空一点,便从数百米开外的荒田间飞出一只野鼠,他虚虚一指,那野鼠飞向巨阵残影,刚碰到残影,尚来不及尖叫,已化作一团齑粉。
楚行池心下悚然,这阵竟然如此狠辣,这阵中还能有活物吗。
而且这阵就连残影都有如此威力,可见当初是何等骇人。
楚行池眉眼微蹙,眼下两个选择,绕道,或者穿过此阵。
绕道只能往南,到不渡城,且不说可能遇上魅族那两姐妹,便是自己的直觉也告诉自己,他应当入阵查探。
楚行池凝眉,积聚灵力结了个金刚结界护住周身,甫一入阵,四周立刻变得黯淡无光,目之能视不过身周几尺,接连不断的黑气源源不断不断袭向结界。
行了也不知多久,一路所踏之地尽是荒芜,寸草不生,四处死气沉沉,连半丝活物的气息都无。
而且入阵不过几柱香的功夫,楚行池周身灵力便如水流般倾泻而出,这阵似乎不仅会粉碎事物,还能吸收活物生气,极为邪门。
楚行池只得全力阻止灵力流泄,一边稳固结界。
半日过去,什么物什都未见到,黑气却越发浓稠,四方景物也愈来愈难以分辨,罡风也越发凌厉密集,直如刀刃剑雨般随着黑气刮来,四周几乎已一片漆黑,目不能视。
再走下去,无异于瞎子摸索。
楚行池思索片刻,决定顺着黑气最浓郁的方向前行,如此不停不歇,又走了约莫快有小半日,他似乎终于寻到阵法正中。
他于黑暗中感觉黑气涌动着自一凝结处而溢出,楚行池灌注灵力,归正朝黑气正中心猛地一剑斩下。
霎时一股极为强烈的戾气喷涌而出,便如灼灼热浪袭来,瞬间冲破结界,楚行池避之不及,被震得嘴角溢出血迹。
楚行池强压下气血,凝眸望去,只见浓稠的黑气散开,空中悬浮着一道黑色灵符的虚影,背面刻着一道形似莲花的符文,外围裹着蓝色业火,楚行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