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楚行池吞吐道,“师尊,昨晚的事……”
少饮冷漠下来,“此事无从商量,你应留在你家人身边。”
“可是,万一师尊下次旧伤发作时遇到危险……”楚行池神色急切,“师尊,留我在身边至少还可以照应一二!”
留他在身边,就算治不好这伤,至少也可以护师尊周全。
“不行!”关于此事少饮态度极为坚决,纵然楚行池内心有再多不甘,也依然不得不服软。
接下来的时日楚行池情绪低落了不少,苏南临近,心情复杂。
说实话,他与爹娘分别已十余载,分离时又太小,对爹娘早已没有任何印象,虽然从小爷爷经常描述他爹娘是这世间最好的人,让他对父母一直存留眷恋和向往,但是如今和师尊相处近一年,他却慢慢发觉自己愈来愈不想离开师尊了。
可是,他又深知师尊所言是对的,他父母都是普通百姓,现在自己是修士,只有自己可以保护父母,于情于理他都应留在爹娘身边守护尽孝。
如今进入金丹期,不仅少饮给的修炼心法会换,楚行池也会开始修习御剑。
修真之人从筑基期开始,视自身灵力和悟性情况,就可以或早或晚开始学习御剑,但是御剑需要大量灵力支撑,下民之地灵力稀疏,加之魔气浓重,往往御剑困难。
若是如上民之地的修士一样,有各种灵器法宝傍身,用灵力强盛的灵剑御剑倒也还好,但像他们两人这般穷困潦倒的,用普通长剑御剑飞行,不仅难以学会,便是会了,御剑时也得损耗自身大量灵力,遇到魔气威压过重之地,甚至无法腾空。
是以在楚行池的修为达到金丹期后,少饮才开始教楚行池修习御剑。
不过楚行池灵力充沛又聪明非常,归正也是威力无穷,远超普通灵剑,他若能驾驭归正,御剑理应轻松许多。
可楚行池学习御剑的速度却远比少饮所想的缓慢。
楚行池的心里,自有一番计较,虽说归正未必肯载他以外的人,但越早学会御剑,他与师尊便可能越早到苏南,那便意味着分离在即。
但他心中也很清楚,御剑之术大有必要,学会御剑,在遇到危险时,他便能带着师尊更快逃命。
所以他每日就在这种满心挣扎纠结中来回摇摆。
纵然百般不愿,在半月后,楚行池依然在少饮面前驾驭归正飞上了千丈高空。
其实他半日就会了,但没敢说。
除去御剑,当修为达到金丹之后,楚行池亦有了能力去修补小的魔族裂缝。
这日楚行池正要巩固御剑术,少饮却忽地拉了他一把,藏匿于山石之后,不多时便见空中一群白衣翩翩的修士御剑飞过,朝西南而去,正是去乌江的方向。
待修士们不见了踪影,楚行池问,“师尊,是造化境的人?”
这群人的服饰跟江无岸他们的一样,皎洁如雪。
少饮眉眼冷凝,“许是乌江魔龙惊动了附近的修士,造化境派人查探,我们快走,后面低调行事。”
既然造化境能被惊动,只怕过不多久其他仙门也会纷纷赶来查探。
两人也不御剑了,徒步往东,楚行池却是求之不得。
从宁城到轩城这一路上,沿着官道,两人路过的镇子村子几乎都被屠了个干干净净,寸草不留,时不时还能见到不少魔兽在咀嚼腐尸,不用说,这些也是祁族干的“好事”。
每每看到这种惨象,楚行池都心痛无比,也越发痛恨祁族后人,可是想到祁族的下场心中又生出一丝无奈。
直到过了宵池才渐渐有了些人气,宵池往东几十里便出了卫邦地界,进入浔邦。
浔邦是整个下民之地的中心之地,与白邦并算第一第二大邦,这里山川秀美风调雨顺,据说千年前曾经是整个下民之地最人杰地灵适宜生存的一个邦,可惜自从魔兽肆虐之后,这些就化为乌有了。
两人连日赶路,若是经过有人烟的村庄城镇,便在人家借宿,若是没有农家,幕天席地和衣而卧也是常事。
这日两人又在野外露宿,少饮卧下不久,倏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睁开双眸一瞧,只见朦胧月色下楚行池正背对着他不知在捣鼓啥,全身灵力氤氲而出。
“行池,你在做什么?”少饮眉头微蹙,出声询问。
猛地被少饮打断,楚行池似乎被吓了一跳,立刻将什么塞进怀里,转回身对着少饮展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师尊,没什么,我只是在修炼,你快休息吧。”
楚行池面上如常,少饮却听得出他语气有些不自在,有什么修炼方式会需要这般大量的灵力倾泻而出?也不知楚行池这样多久了。
楚行池不愿说,少饮也不强求,柔声对他道,“把手伸过来。”
他乖乖将手伸过来,少饮搭上去,检查了一遍楚行池全身灵力修为,却似并没有多少损耗,便放下心来,随他去了。
冬至之后,天一天冷似一天,日头一日短似一日,随后更是一连数日风雪交加,马上就是岁暮,寒风一过,似乎能将人冻住,楚行池虽衣衫单薄,但有灵力护体,并不觉得难挨。
反观少饮就没那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