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池不明所以,只见少饮掐了个诀拍向城门,一道血色咒符残影缓缓出现在城门上。
楚行池想起自己曾见过类似的符咒,在旱河镇外鬼谷兰山洞中,少饮抵御江无岸时曾用过这种符咒,此符甚至抵抗住了金丹期修士的攻击,将其困在洞中。
少饮凝眉,“这是血咒,一种强力的结界,我们平时所用结界,包括金刚护城结界,多是禁止魔兽通行,但并不阻止人类行动,此符反其道而行,魔兽通行无碍,人类却不得过。此咒制作繁复,消耗灵力颇大,在这城门上使用此符的人,只怕是早有准备。”
楚行池震惊非常,看来使用此符的人是成心置城内的人于死地了,泽撤被魔兽袭击是人祸而非天灾!
但他又有些疑惑,“此人在这城门上使用血咒,就不怕后来的人发现吗?”
少饮摇摇头,“此符咒后来被人破坏了,只是破坏得不完全,所以留有虚幻残影。”
两人心事重重,跳上城墙,一股强烈腥臭迎面扑来,只见墙内脚下堆起无数残尸,城门处更是尸骨累累,堆得如同小山坡。
乍然见到这种场景,楚行池心中骇然无比,随着少饮跳进城中,只见城内断壁残垣,几乎没有一间完整屋子,四处都是断肢残骸,或是一个头骨或是一截身子,许多露出了森森白骨,少数没有腐化完全,还带有腐肉,形状之惨烈非人间炼狱难以形容。
此城当时经历了多么残酷的魔兽血洗,简直无法想象。
楚行池心中哀恸难忍,他虽从小见过各种残酷景象,可毕竟也只是个少年,乍然见到眼前这么大规模的地狱景象只觉得脊背生寒,尤其想到这可能是人祸,便连攥紧的拳头都在微微颤抖。
蓦然有一只手握住了他的,他低头,却原来是少饮握住了他的手,少饮给他点了个清心咒,并未说什么,静静待他稳住心神才与他继续查探。
两人来到城中,寻了一番,果然在城角见到一处土地松软,似乎曾被人挖开又掩埋上。
少饮细细思索,此城城中几乎没有完好的房屋,但是城墙却基本完好,而且这城里尸体众多,却少有血迹,再加上这一处土地,一切都表明和那香炉有关。
他心中开始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只是,现下这城中又为何有这么浓烈的血腥味?
他忽然想到什么,“糟了!有埋伏,快走!”话音未落,便已拽起楚行池向城门急掠而去。
他早该想到的!
骤不及防间,忽然罡风四起,两人四周大量血雾升腾而起,一道血色结界自两人身周展开,笼罩住了小半座城,在一片血色中,无数血滴凝结成血刃向两人刺去。
两人立刻撑起结界去挡,可这狂风血雨穿墙破壁,结界也很快蛛纹遍布,少饮道,“这是血阵,被人从外控制,我们去阵顶,你来破阵我护着你!”
楚行池点点头,手执长剑冲上空中,少饮在其身周结结界相护,抵御血刃。
楚行池将全身灵力灌注掌中,一掌一掌将长剑打入阵顶,这种暴力蛮横的破阵之法,就是在比拼做阵之人和破阵之人的灵力修为。
一炷香之后,只听“轰”地一声,血阵猛地崩塌,显现出城中原来景色。楚行池修行之后耳目聪敏,瞬间瞄到远处一座破屋后藏着个黑衣人的身影,他提着剑猛地冲向那人,厉声喝道,“谁!”
那黑衣人口吐鲜血,却是两人在宁城遇见的黑衣人,他眼见败露,转身便逃,两人怎么可能放过他,紧追不舍。
这人修为一般,逃跑术法倒是很不错,从城内逃出城外,又一路往东逃去,师徒紧追不舍,从晌午一路追到日头西斜再到乌云密布,一路追了近百里,直追到一条乌泱泱的宽阔大江前,放眼望去,浩瀚无边,竟然已经追到了离泽撤不远的乌江。
这黑衣人到了江边却忽然不见了踪迹,师徒两人在江边梭巡,此江江岸开阔,一览无遗,不似能有藏人之地,而江上飘飘渺渺也没有木舟竹筏踪迹,这人竟不知是凭空消失去了哪里。
少饮是知道乌江的,卫邦最出名的一岭一江,岭是幽岭,江便是乌江,乌江说是江,面积广阔堪比一个小型的内陆海,而且是卫邦有名的不渡之江。
传说此江上空终日乌云蔽日,江水漆黑如墨,人鬼不渡,凡是过江之船,必然倾覆,甚至是上民之地的修士,到了此处也无法再御剑飞行,而且传闻此江里无鱼无虾无水草,凡是活的东西一概没有。
一般人到了乌江,想要过江,都是选择北绕五百余里,走凉山。
楚行池看看江,又看看少饮,“师尊,现在怎么办?”
少饮面色凝重,掐了个避水诀,道,“你在这等着,我下去看看。”
“?!”楚行池愣了,师尊这是什么意思,怀疑黑衣人去了江里,要去江里寻?
为什么每次遇着这种事,都是要他等着,自己以身犯险??
楚行池立刻道,“师尊,我水性好,我替你去吧!”
楚行池性子的倔少饮是见识过的,每次遇到这种事,楚行池能跟他争个三天三夜不罢休,抬门规出来都不顶用,也不知道他这是天生的,还是被自己惯出来的。
他不想跟楚行池争论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