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启路似乎对少饮的脸很好奇,伸出去的左手蠢蠢欲动,想去掀少饮脸上的布条,“你这恩人的脸受了很重的伤吗?被包扎得这么严实,路上我们想拆开看看都不敢拆。”
“不能看!”楚行池遽然大喊一声,吓了两人一跳。
秦启路手在空中停了会儿,收回来,两人一时有些尴尬。
楚行池心中有点不好意思,对于恩人的事他是很敏感,却也不打算解释,他咳了声,打破尴尬,“轩城情况如何?”
秦启路脾气很好,也不跟楚行池计较,立即回道,“轩城一年前已经被魔兽攻城,我们逃到泽撤,几月前泽撤也被魔兽血洗,人都死光了,我们好不容易从泽撤逃出来,真是九死一生!我手臂上的伤也是在泽撤被魔兽抓的。”
楚行池思索,这秦启路一家救了他,他该当报答,所以出城寻药也得有他的份,不知他的父母可有受伤,于是问道,“你的父母娘亲呢?可有受伤?”
秦启路手一伸指向外头墙角一对中年男女,“他们就是我的爹娘,万幸没受什么伤,不过他们马上就要去补城墙了,”他忿忿不平,“这个宁城的荆大人真的很奇怪,规定每个来宁城的人,要想领口粮都得去干活,除非是这医馆的人,但是想要留在这个医馆得曹大夫同意才行,结果我爹娘刚把我送到这个破医馆就被赶去城东补墙了,晚上也不能住在这,你看,他们早上刚给我们送来一天的粮食这就要走了。”
楚行池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这对中年男女正在收拾东西,似乎感应到楚行池的视线,两人抬头向楚行池看来,冲楚行池笑了笑,那两人相貌端正气质温润,看起来很是和善。
楚行池起身走到两人跟前跪下,对两人一磕到地,道,“多谢二位对我和恩人的救命之恩。”
秦启路的父亲赶紧扶起楚行池,“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这年头,魔兽比人还多,能救一个自然都是要救的。”
秦母道,“不知道你和你恩人的伤势怎么样?”
楚行池沉默不知如何作答,那秦启路跟过来,道,“曹大夫说是缺药。”
“……”
三人相顾无言,最后还是秦父咳嗽了声,打破尴尬的氛围,“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用太担心。”
楚行池点点头,两人与秦启路和楚行池作别,又叮嘱了秦启路几句,便动身去城东了。
待父母一走,秦启路立刻问道,“你恩人的伤,你打算怎么办呢?”
楚行池起身道,“今天下午我跟卫兵一起去采药。”
秦启路一脸震惊,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个疯子,“你疯啦!这城外到处是魔兽,而且据说有粮有药的地方,魔兽也特别多,你不怕被吃吗?”
楚行池神色坚定,“我一定要救恩人!”
秦启路道,“可是你自己不是还受着伤吗,你的肩头血窟窿还是我帮着包扎的呢。”
楚行池这才发觉自己的肩膀被绑得结结实实,他动一动并无痛感,索性把绷带拆开,只见皮肤光滑,哪里还有血窟窿的影子。
秦启路“咦”了一声,道,“明明有伤的啊,怎么好得这般快,难道我看错啦?”
楚行池也觉得奇怪,但他只是默默穿好衣服。
秦启路见劝不动楚行池,忽然一拍脑袋,道,“对了,你等等。”
他跑出去,片刻后取了一把砍刀和一把短剑回来,递给楚行池,“这两把是你和你恩人的。”
“?”楚行池不明所以。
秦启路道,“这是我们进城时,守城卫兵给的,他们说,“秦启路咳嗽一声,模仿那卫兵,粗着嗓子道,“‘进了我们宁城就是我们宁城的人,不管大的小的,老的少的,只要没咽气,每个人都要拿一把,万一魔兽攻城,每个人都给我去拼命砍!”
关于宁城,楚行池是有所耳闻的,下民之地十邦六十二城,除了破掉的二十九城,剩下的三十三座里,宁城是保存得比较完好的一座了,只因此城属于卫邦,而卫邦百姓自古民风彪悍,以前魔兽攻城时,还会冲出去与魔兽对砍,这些年城民也想尽办法高筑城墙,自我守卫,所以这城算是这附近最繁荣人丁最多的一座了,之前楚行池在济州城时,也经常听城里的人说想来宁城。
只是秦启路那模仿的样子,不伦不类分外滑稽,楚行池忍不住扑哧笑出来,秦启路也哈哈笑起来。
秦启路认真问道,“你真的要出城去寻药?”
楚行池点点头,道,“你可知那荆大人府邸在何处,我要去找他。”
秦启路想了想,道,“我猜他在西头的卫兵营里,听人说他老待在卫兵营里,你要不去那里寻寻?”
楚行池打听好路线,又向曹大夫打听好秦启路缺的草药,仔细记下这些草药的样貌特征和喜好生长的环境后,将砍刀和短剑都带上,给少饮擦了遍身子重新包扎好,便准备出发。
临行前,楚行池想了想,又去寻到正在配药的曹大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楚行池犹豫片刻,道,“恩人的脸……”
少饮的脸半人半鬼,骇人至斯,他不想让别人见到。
曹大夫摆摆手道,“你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