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远远离开济州城后,进入山林,四周鬼影瞳瞳,魔兽叫声越来越凄厉尖锐,楚行池胆战心惊,但仍不放弃地跟着。
大约也是因为少饮刚受过伤身子虚弱,另外也实在没想到楚行池这么胆大会跟来,楚行池跟了一路,少饮竟都未发现。
却见少饮到了一处,开始蹲下身来刨开土,种下一枚不知是啥的符箓,埋上土,接着对着月亮虚指,双手快速翻飞,在空中虚画数道图案。
正在此时,遽然间暗处一个巨大的黑影咆哮着朝他冲去。
楚行池看到那物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是一个正面背后都长着血盆大口头顶瞪着铜铃眼的五腿怪兽。
楚行池大叫一声“小心”,少饮猛地一转,怪物对少饮一扑不中,听到楚行池叫声,直接改变目标,朝着楚行池扑来。
楚行池大叫一声,眼看要被活吞,少饮眉头紧皱,双手连画,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金色的结界打到他的身上,盖住他瘦小身躯,挡住怪兽的大嘴。
看着眼前的猩红大嘴,楚行池魂不附体,怪兽一击不中,立刻去撞结界,少饮跳过来一把搂住楚行池退出三丈远。
结界碎了之后,怪兽朝二人扑来,少饮自怀中抽出一把银剑,跳上怪兽头部将剑插进它的头顶巨眼,魔兽蓦然巨痛,嘶吼着朝地上撞去,整片山林都抖上三抖。
少饮用力拔出剑,自它脖颈切下,两张血盆大口的头就那么滚啊滚啊,到楚行池面前停下,血洒了一山头。
楚行池三魂丢了七魄,尖叫一声,吓晕过去。
等他终于醒了,看到少饮还坐在他种符那处,手上写写画画,自己就躺在旁边。
想到大恩人自己砍了一头怪兽,自己被救了却吓晕过去,楚行池忽然不好意思起来。
少饮见他醒了,开口道,“你为何跟来?”清亮的声音带着轻微的恼意。
楚行池想他大概是来杀魔兽的,却被自己拖后腿,是很对不起他,低头诚恳认错,“对不起。”
少饮瞅他一眼,道,“罢了。”
这孩子明明这么害怕,竟然还敢跟来,也怪自己放松警惕,被跟了一路都没发现。
楚行池看了一会,他心里藏着无数个问题,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问道,“恩人你在做什么?是用来杀怪兽的阵法吗?”
少饮摇摇头,叹道,“被你看到也就罢了,这是结界,护城的。”
“护城结界,护济州城的吗?”
少饮点点头。
护城结界?!
楚行池止不住激动的心,难道济州城最近没有魔兽攻击就是因为恩人做的这个结界吗?
可他随即想到什么,差爷不是说济州城没有魔兽攻击,是因半年前造化镜的修士补了魔族裂缝吗?
转念一想,他立刻找了个自认为靠近的答案,“恩人您好厉害,您是造化镜的修士吗?”
少饮顿了片刻,沉黑的脸上神色难辩地摇了摇头,“不是。”
楚行池一想,也是,据说造化镜的修士都是白衣飘飘,翩然若仙的,恩人的打扮不像修士,倒像个乞丐,但不管怎么说,恩人会做结界,那定然是修士啊。
“恩人,那您是修士吧?”
少饮平静道,“我灵力低下,连元丹都未结出,修为几近于无,算不得修士,这只是些体术拳脚功夫。”
楚行池瞠目结舌,只会些拳脚功夫就这么厉害,那要是有了修为该多厉害。
现在这个穿着黑袍的恩人于他而言,就如那佛堂前的神像般庄严厉害,他心中油然而生对的他崇敬和向往。
楚行池的话匣子打开了就收不住,“恩人恩人,这个护城结界怎么做?”
“恩人恩人,这是什么魔兽?看起来好可怕?”
少饮道,“这叫饕餮兽,算是附近比较厉害的魔兽,但是在魔族中只是低阶魔兽,它应当是感知到护城结界要做成了才会出现来破坏。”
“哦,哦,”楚行池继续唧唧歪歪,少饮一心二用,有搭没理的,但楚行池也习惯了少饮话少的脾性,还是问得很兴奋,直到他问了一句,“恩人,我能拜您为师吗?”
少饮忽然很严肃地回了一句,“不行!”
楚行池愣住了,虽然他只是随口一问,也知道恩人答应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他是真的觉得恩人很厉害,也在那瞬间动了拜他为师的想法。
这之后,楚行池的心情有些沉闷下来,开始钻牛角尖,为什么恩人不愿意收自己为徒?
虽然自己也没觉得恩人会立刻答应,但被拒绝了还是很难受,难道恩人是嫌自己笨?或嫌自己麻烦?还是恩人有什么难言之隐?
少饮没理会这小孩的心思,随着他的掌心在空中画完最后一道,看着从他种符之处开始向空中升起一道普通人无法察觉的透明结界之后,他长吁一口气。
他一把拉起楚行池,“此地不宜久留”,言罢拽着楚行池往回城方向赶。
这结界耗费他大量心神,他花费近半年共在周围八八六十四个方位种下符,挡下无数魔兽,前几天种符关键时刻还被魔兽划了一道。
今夜这是最后一枚,结界一成,人能出入,魔兽却不能入,周围魔兽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