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是你们将敌军引到那里去的!”
看着怒目圆睁,模样长的可以止小孩啼哭的宁岑,陈元淑面色不改的浅笑着。
“宁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今日这一战贵国将士折去不少人,本将也深表同情,但您也不能诬蔑本将吧,再说,宁将军,今日的战术和走哪条路不都是您定的吗?”陈元淑不紧不慢地说道。
看着陈元淑眼中明显的“你不会是想推卸责任吧”,宁岑心中的恼怒更甚。
没想到有一日他会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如今距离攻下吴国算得上是指日可待了,即使没有安国他们也能拿下吴国。
见时机差不多,宁岑就开始实施出征前季旬交代的事,削弱安国兵力。
今日,按宁岑的战术是要去两边包抄敌军的,越国负责左翼,安国负责右翼。
表面来看,越国那条路被敌军发现的可能性要大了些,安国那边相对安全些。
这个分配拿出去,谁不说一句他们有大国风范。
但实际上却是宁岑那边的斥候发现了那条路有几个形迹可疑,疑似在观察路形的人。
于是,宁岑猜测敌军是想从那条偏僻的小路来袭击他们。
所以,他安排安国的士兵走这条路,到时候就可以和敌军撞的个正着。
如此一来,他们的兵力定会损失不少。
最后,他在推脱说是战场局势变幻莫测,谁也无法完全预料,他也深表同情。
当时看着欣然同意的陈元淑,还想着陈元淑太年轻了,太容易轻信人了。
谁知,那本该出现在右边的敌军出现在了左边,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
除了是陈元淑早就发现他的谋划将计就计,将敌军引过去,宁岑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
“陈将军,本将还真是小看了你。”
宁岑深深的看着眼前之人,若两国不是敌对关系,他是真的很欣赏陈元淑这等有勇有谋之人。
看着慢慢平息着自己怒火的人,“宁将军过奖了,对于此次敌军为什么会出现在左路本将是真的不清楚,许是敌军发现了你们的踪迹也不一定,再说……”
“战场不就是这样,局势变幻莫测,谁也无法完全预料,对于今日之事,本将也深表同情。”
嘴上说着同情的陈元淑,眼中却是毫无波澜,若不是她早有防备,死的人就会是他们安国的将士。
听着原本是自己要说的话从陈元淑口中说出,宁岑好不容易压下的愤怒差一点又爆发了。
在深呼吸几次又将怒气压下后,“好了,这事就先不提了,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战局,敌军此次得逞,必然士气大振,我们需得重新部署,以防他们再次突袭。”
陈元淑点了点头,“宁将军所言极是,不知宁将军接下来打算如何?”
见许久没有开口的人,陈元淑从地图上移开视线望向他,“宁将军?”
“本将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了,不如这次就陈将军来定吧。”
闻言,陈元淑目光闪烁了一下,后依言将心中的计策说了出来,“如今敌军虽小胜了一次,但我们的兵力已经远远多于他们,我们不如………”
接下来,两国联军一边协力攻打敌军,一边给暂时的友军使绊子削弱兵力中度过。
这个过程中,越国将士人数消减不少,为了削弱越国兵力,当初的陈元淑和柳安若可是商讨了很久。
时光匆匆,八月,桂花飘香之际,也迎来了耗时一年多的最后一战。
看着前方的京城,宁岑有些恍惚。
这里是生他长他的地方,时隔八年多的时间,他又站在了这里。
此时的城楼之上,谢承蕴身着龙袍,面色凝重地站在那里。
他低头望着城外黑压压的联军,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皇位,细算下来他坐了也不过一年半的时间。
如今,要死了吗?
不甘吗?自然是不甘的。
“陛下,敌军来势汹汹,我们当如何应对?”身旁的一位将领焦急的问道。
谢承蕴转头看了后方一眼,那里是焦急着躲藏的百姓。
至于大臣们,如今都躲在了府中,而之前企图逃跑的都已经死在了刀剑下。
他说过要同心同德的,既然那些大臣做不到,那就只能让他们先吴国一步灭亡。
谢承蕴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城外,而他的身边都是一些忠心耿耿的残兵败将。
他将手放在城墙上,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众将士听令,今日便是生死之战,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将领抱拳应道:“末将愿与陛下共生死!”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联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城楼上的守军拼死抵抗,战斗异常惨烈。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京城的防守逐渐出现了破绽。
“陛下,城门快守不住了!您不如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掩护您。”马将军小跑的来到他的面前,声音很是焦急。
谢承蕴将他推开,拔出佩剑,看着还活着的士兵,“诸位将士们,随朕一同杀敌!我们……共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