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栀看着眼前面带愠怒的人,脸上流露出些许新奇之色。
往日的柳安若,脸上总是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仿佛无论何事都难以在她的心湖掀起波澜。
如今却因这桩小事动了气。
上一世比这更为离经叛道的事她做得还少吗?
不然又怎能登上那九五至尊的宝座。
柳安若望着连姿势都未曾改变,甚至还准备悠然自得地喝口茶的人。
“主公!”
柳安若眉头紧皱,神色焦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战场上刀剑无眼,稍有不慎就有受伤的可能,望主公收回成命。”
“如今安若是见我尚未设御史一职,便充当起御史来了?”
不过,上辈子她朝廷中的御史也是形同虚设。
云栀记得好像是当初是自己提出修建运河一事,招来好几名御史反对,认为这是劳民伤财之举。
当时是如何让政令顺利推行下去的呢?
在那几名御史说得正起劲时,以刘将军为首的几名武将直接大步上前。
刘将军一把按住他们的头,狠狠撞在大殿柱子上。
“荣大人不是说若陛下不收回成命就死在这里,那本将军帮你一把吧,不用言谢。”
直到人没了气息,他才缓缓将手放下,任其倒在地上。
归队之时,他扫了一眼刚刚还没来得及站出来的御史们,“现在应该没谁要让陛下收回成命了吧?若有,本将军不介意帮帮各位大人。”
对上他那凌厉眼神的御史们皆低下头。
这时,他们也回想起当今这位女帝是如何坐上这个位置的。
自那日后,除了几个头铁的御史外,都乖乖安安静静待在队伍中,不敢多发一言。
所以,今时今刻竟然还能听到有人当着她的面说收回成命这句话,云栀竟觉得有些饶有趣味。
听着云栀那句调侃自己的话,柳安若收起脸上的焦急之色,深吸一口气,准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主公,您坐镇此处,也同样能够指挥他们,无需前往战场,而且在这里……”
见她要开始长篇大论,云栀抬手制止,脸上神情坚定,毫不动摇。
“我意已决,无需多言。”
“陈将军和李副将确实有勇有谋,但行军打仗的时间又有几年,此次对方兵力多于我们,我们要做的是以少胜多。”
“而安定侯即使蠢笨,也有数十年的经验,还是有几分真本事在里头的,我既然做了这决定,也不能让他们去送死。”
“我随着出征,对局势变化也能最快知晓,及时改变作战方案,若是在此处,一来一回的传信太过迟缓了,所以……”
云栀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直视着还未坐下的柳安若。
“安若,这里交给你了,若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就传信与我。”
柳安若迎上她的视线。
心中不停说服自己,主公定是天命所归之人,绝不会有意外。
她深吸一口气,郑重说道:“是,安若领命。”
在柳安若离开后,云栀开始提笔写起诏书。
命陈元淑带三万人马,与临安县会合。
其余人分散放与燕中郡的边界。
自之前顺利拿下雁门郡后,陈元淑和李顺就带着人继续占领地盘了。
如今因兵力也变得更多,占领地盘的速度也变得更快。
一个月的时间,已然拿下好几个县城。
而这中间赶路,和安营扎寨都都花了不少时间。
……
出发的前夕。
夜晚。
往日饭桌上总是热热闹闹,如今却是一片难得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
林慧心幽幽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愁绪,“再过几日就是姩姩十五岁的生辰,所需的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时下极为注重女子十五岁的生辰,到那一天还会行及笄礼,象征着女子已然成年。
至于云景贤的及冠礼,倒是在两个月前举行了。
所以,对于云栀不能举办及笄礼,林慧心满心觉得遗憾。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她的女儿即将奔赴那生死未卜的战场。
作为一个普通的母亲,怎能不担忧?
甚至在得知这件事后,无数次想要劝她。
但话到嘴边又无数次咽了下去,这是女儿选择的道路,做母亲的不应拖后腿。
她擦了擦即将要流下来的眼泪,“不说这些了,等姩姩回来后再补一个吧。”
对于及笄礼,云栀倒是看得很淡,有也行,没有亦可。
再说,用及笄礼换登基大典,很值,不是吗?
但,看着神色伤心的父母,云栀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好,待我回来后,还烦请爹娘为我补办。”
只是归期,怕是要半年左右了,这还是顺利的情况。
到那个时候,都可以准备十六岁的生辰了。
“不麻烦,不麻烦,那些东西娘都给你备着。”
一旁吃着菜未曾开口的云有德,此时抬起头看向云栀,目光中满是关切。
“姩姩,若那把佩剑哪里用得不好,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