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云栀还想着有近三年的时间,可以好好的准备一下,可这告示一下来,一切都乱了套。
告示上明确规定,每家每户必须派出一名男丁,在五日之后,一同前往京城服役,参与行宫的修建。
而且,现在正值秋收时节,正是家家户户需要劳动力的时候,这个时候征调徭役实在是让人苦不堪言。
况且,路程遥远,很多人可能在路上就因种种情况而丧命。
徭役工作艰苦,有些人甚至可能一去不复返。
这种事情早已经屡见不鲜了。
这无疑是将百姓们一步步逼向绝境,让人叫苦不迭。
云家也陷入了困境。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忧愁和哀伤。
云景贤看着家人,强颜欢笑,表现得毫不在意,“爹,我们家就让我去吧,我年轻力壮,等修完行宫就能回来了。您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家里离不开您。”
林慧心看看儿子,又看看丈夫,都是她最亲近的人,无论是谁去,她都舍不得。
林慧心的眉心紧紧皱起,嘴巴张开后又迅速闭上,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在云景贤话刚落,云父毅然决然地开口,“哪能让儿子去的?我去!”
他迈步走到云景贤身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道:“景贤啊,以后这个家就得靠你撑起来了,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娘和妹妹。”
告示刚下来时,云有德曾试图找县老爷免除这次徭役,为此还送了不少礼物。
然而,县老爷虽然收下了礼物,却并没有帮他们解决问题。
毕竟他们一家势力还是太小,在这个小小的镇可能还有人知道,出了镇就没人知道云家了。
云景贤望着眼前的父亲,嘴巴微微张开,准备反驳,却被父亲打断。
“景贤,别说了,就这么决定了,以后,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一定要好好保护家人,知道吗?”
林慧心这个时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将头偏过去,偷偷地抹起了眼泪。
“为什么一定要有人去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云栀突然开口,打破了这弥漫着悲伤离别的氛围。
在三人的注视下,云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缓,“不去不就行了。”
云有德以为这只是小孩子家天真的话语,他的笑容带着几分苦涩,“姩姩,这可是陛下的旨意啊,必须有人去的,如果到时间还没定下来人选,他们也会随便抓一个人去的。”
“爹,你忘了还有一条路可以走了吗?我们可以举家搬离,去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
云栀的目光坚定而执着,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云有德被云栀这句话惊得瞪大眼睛,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不就是抗旨不遵,落草为寇吗?”
云栀抬起头看向他,目光平静而坚定地,:“爹是不愿意放弃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富贵吗?”
云有德连忙摇头:“那当然不是。”
在他心中,家人的安危和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一家人能够平安无事地生活在一起,即使失去了荣华富贵,他也心甘情愿。
之前的日子清苦,一家人相互扶持,还不是快快乐乐的过下去了。
这时,云景贤终于难得地聪明了一回,恍然大悟道:“妹妹!原来你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所以之前才让爹购买那么多的粮食和兵器。”
云有德也突然回忆起上次女儿让他大量购买盐和粮食的事情,他看向云栀。
“姩姩?”
如今形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隐瞒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云栀觉得还是应该将事情告诉家人,让他们心中有底,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以便早日做出决定。
“这个天下要乱了。”
云栀就这样平静的甩出这一惊雷。
此话一出,云父心头一惊,他立刻紧张地四处张望,生怕被别人听到这句话。
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才松了一口气,脸色惨白的看着云栀,“姩姩,这个可不能乱说。”
云栀不管她们惊惧的神色,目光看向远方的京城,声音变得低沉。
“越来越高的税收,越来越重的徭役,官者贪婪无度,不为民众谋福祉,上位者沉迷享乐,昏庸无道,奢侈无度,整个天启国已经烂到骨子里了。”
“已经救不回来了。”
云栀顿了顿,看着这一世的家人,“此次徭役怕是会死上很多人,今年的税收又上涨这么多,百姓活不下去了,这是官逼民反。”
“不出意外,最迟明年秋收季,就会有百姓们会揭竿而起,虽会被镇压,但起义的人会越来越多,朝廷改变不了了,至于那些诸侯将帅也会陆续下场,让这团水更浑,局面更加混乱,毕竟哪有人不想坐到那个位置。”
云栀将视线放在云父身上,“爹,我们势微,该出去避一避了。”
云有德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到大的聪慧的女儿,明明才十岁,好像所有事到她手里都变得简单,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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