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程三狗微微吃惊,又恍然大悟:“嗷……我知道了,你是想给立国叔治腿!”
陈强北递去一个你还不算太笨的眼神,把他扒拉到一旁,蹲在长满草药的雪窝开始挖药。
程三狗也屁颠屁颠地跟过来,一边帮他挖药一边感慨,“嗐……我想不明白,明明咱俩是光屁股长大的兄弟,为啥你枪打得又好,还认识草药,而我却什么都不会。”
“强北,我咋总感觉,你变了呢?好像突然就变得很厉害。”
陈强北手上的动作放缓,抬头看了程三狗一眼。
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从前那个陈强北,可他不能说。
他继续手上的动作道:“你也不赖啊,第一次掂枪就干死一头黑熊,而且你的运气也很好,随手一抓就能找到我要的草药。”
程三狗没有再怀疑,兴奋地直起身子比划了一套螳螂拳。
“嘿嘿,那等以后我加入巡山队,用我的运气加上你的本事,咱俩岂不是能打遍西山无敌手!”
倒也不是不行!
陈强北笑了笑没理会他。
很快,两人把一窝生乌草采完,陈强北用细麻绳捆好塞进怀里。
又在周边伐了几棵被雪压塌的枯木,做了个大爬犁。
跟程三狗一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黑熊从陷阱里弄出来,放在爬犁上。
然后两个人在前面一人牵一头绳子,拖着爬犁往山下走。
走起来陈强北才知道,他们这一路为了追黑熊,已经到山窝窝的最深处。
一时半会儿想要下山,难!
两个人走了一段距离,程三狗就坚持不住了,不是要去放水,就说肩膀疼。
加上对周围环境的不熟悉,一个上午他们才翻过一个山头,距离回家还远着呢。
突然,程三狗脚下被绊了一跤,在雪地里摔了一嘴泥,他丧气地摔掉肩膀上背的绳子,干脆躺在雪里不动了。
“哎呦!这什么东西!”
“强北,歇一下吧,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才让我摔一跤。”
“你呀,还是得练,不然进了巡山队,有你哭的时候。”陈强北说着,抬头看了眼太阳,已经晌午偏西,干脆也甩开绳子,坐在程三狗身边休息。
他从怀里翻出一个布包,把几片肉干分给程三狗。
两个人就着雪吃着肉干,补充体力。
陈强北看着停在面前的爬犁,上面黑熊还保持着在陷阱里的姿势。
他突然想到家里那两只小狼崽,等那俩小家伙长大了,拉起爬犁肯定又快又有劲!
等回去把这黑熊拆了,好好喂它们!
突然,他的目光聚集在程三狗摔跤的地方。
那片原本稀薄平整的雪下,有个突兀的凸起,被程三狗踩那么一脚,漏出三大两小,像个手掌一样的菱形叶子。
这怎么这么像……人参?!
陈强北嚼着肉干的嘴骤然停下,把手上的东西一扔,立马爬到那凸起的地方,用手轻轻扒开上面的雪层。
一株稀薄的人参叶儿完整地展现在他面前!
我去!程三狗这是什么狗屎运!
“三狗!快来,棒槌!棒槌!”
陈强北激动地大喊。
同时立马从怀里把最后剩的一节细麻绳拿出来,捆在人参茎秆上,把它固定住,以防这东西‘逃跑’。
程三狗一听,立马巴巴地跑过来。
“快去找几个树枝插到棒槌四周,咱把它挖出来!”
陈强北不敢松手。
程三狗点头,不一会儿就拾了不少树枝,把它们一个挨一个地插在人参周围,围成一圈。
两个人兴奋地用手一点一点扒开土开始挖参。
挖出来,连参带须,足足有小臂那么长!
“这可是八年的老参啊!咱们运气也太好了。”程三狗扒着人参的芦头和芦碗数了数,兴奋地大叫着。
“你怎么知道?”陈强北好奇地看向他。
“喏,这不是。”程三狗指着人参根茎衔接处的小节。
“这个叫芦碗,除了人参第一年不长,以后每长一年,就会多一个芦碗。”
“现在这上面有七个,算下来就是八年的老参!”
“我爹年轻的时候,经常跟村里的人上山挖参,他教我的。”
陈强北笑着点点头:“看来你跟这东西还真有缘,你就拿回去吧,给你爹补身子。”
“不行,这可是咱俩一起挖的,而且你不是要给立国叔治腿吗,这参最补了,你拿回去吧。”程三狗赶紧把人参塞回陈强北手上。
“咱俩谁跟谁,要不是它拌了你一跤,我也发现不了它。”
“你第一次上山打猎,总得拿点像样的东西回去,在你爹面前长长脸。”
“而且,这地方又偏又寒,是人参生长喜欢的环境,咱们再往前走走,指不定还有!”
陈强北从一旁弄了些青苔和青树皮,把人参包得严严实实,不容拒绝地塞进程三狗的皮大衣里。
程三狗也不好再拒绝,两人修整好,又拖着爬犁往前赶路。
或许是怀里揣着人参,程三狗一路上再也没叫过累,反倒聚精会神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