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倒猢狲散,破鼓万人锤。
方、刘几家很快就被绑上了刑场,随之而宣布的就是他们的罪名。
暗通山贼,有相细的信件表明,前几次霍源山的匪徒下山都是他们指使的;
残害百姓,好几个老人出面说自己的孩子儿媳被两家陷害,这倒不是瞎编的,一个家族大了,总会出些败类,家族势大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最好的方式也就赔点钱,普通人家还敢怎么样?如今两家失势,这些事自然又反噬了他们。
不仅如此,这几家一些鸡毛蒜皮的事都被暴露了出来,什么扒灰、扬锅的,说的有板子有眼。总而言之,一时间,刑场上的几家名声是恶臭了。
与此同时,赵家家主赵昱正在田间劝耕,年过半百的他此时一脸干劲,甚至顾不得他满头的大汗。
跟在他后面的则是他的独子,外面的人都称呼他为赵三郎,长得倒是敦厚,眉宇间却能看出一丝青涩。
“爹,你主动放他们进城,却只得了个县丞。那县令什么都不做,如今还安享清福。您没抱怨也就罢了,这倒好,搞得多么在乎县丞这个职位一样,竟跑到田间做小吏一样的工作。做的还津津有味的样子,这要传出去,不得被其他人笑死。”
“笑死,被谁笑死?刘家?方家?他们已经死了,还笑的出来吗?”赵家家主呵斥道,他现在做的这些,可都是在向那位表忠心,其他人想要做,还没个门路呢。那元县令安静的躲在县衙享清福,是他不想出来吗?是他不敢,眼下正是大帅府安抚人心的时候,他一个过去的县令,没取的大帅府的信任前,能大大方方的出来做事?
“你跟了我一个上午了,学到些什么没?”赵家家主沉声问道。
“不就是分田种地吗?这我七岁的时候,爹你就带我做过了,娘不是说了,我赵家家大业大,只要读书识字,会看账本就行了,这种地的事情不用亲力亲为。”赵三郎一脸的无所谓。
赵昱被气的差点背过气,他之所以宁可背着背叛梁县宗族的名声,也要暗自同大帅府取得联系,就是怕自己这个傻大儿接管了赵家,以后被吃的什么都不剩。
现在看来,危险还远远没有消除。
“老爹,你这么看我干嘛?你喜欢做事你就做呗!不过要我说啊,那大帅也算是知恩知义,这刘、方几家的家产都被抄了,却没对我们赵家怎么样,不仅土地没过问一句,还送了很多财宝。之前,方家那方谁谁,还说大帅进了城,会把梁县的大家族一网打尽呢。”
赵三郎倒是没有说错,边柳进城了,赵家的土地不仅没有少,反而更多了。
但这才是让赵昱担心的地方,他早已把自家的土地簿册献了上去,如果大元帅象征性的收取一部分,那他就可以安心了。可是现在不仅一点没收,反而把之前和其他几家有争议的地方都判给了赵家,这就让赵昱有些如坐针毡了。
至于其他家族,也在进行着丈量土地的工作。不过除了犯事那几家,其余家族的土地倒是没有一网打尽,只要能提供近几年的纳税凭证,土地该是谁的还是谁的。还有沟沟角角的地方也没有丈量。
若有那霸占着土地,却没有耕种的,只要如实主动上报,大帅府也给出了选择,一来是由大帅府花钱收回土地;其二,是自今年起,全面复耕并纳税。
此时的土地并不值钱,在赵昱看来,只要保全了赵家,将来有的是获得土地的机会。眼下占得太多,反而是惹人眼红了。
赵三郎不懂这些,他一方面觉得,大帅进城让他少了很多朋友;另一方面,原本许多看不起他的人现在都巴结着他,这让他多了几丝快意。所以,靖难安民大元帅的兵马进入梁县,他一时也说不上是好还是坏。
他看着沉思中的父亲,小声询问道:“爹,您在想什么呢?孩儿帮你一起想啊?”
“你给我闭嘴,回去之后闭门读书,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外出!”赵昱吹着胡子说道。
“爹,我今天没做什么吧?这谁惹得祸您不能把气生我头上啊!”赵三郎跺着脚满脸的不服气。
“你,你可真是,真是——”赵昱既生气又无奈。
他在田间一直忙到了太阳落山,家中几位管事配合大帅府的差役将一处处人口和土地簿册放到他面前,他总要小心翼翼的看上好几遍,确保没有问题才保存下来。
“这纸张还有这炭笔可真是好东西啊,恐怕也只有大帅府才能毫无保留的提供这些了吧?”赵昱感叹道。
在将这些送完县衙出来的时候,他突然听说大帅不日将回去嵩山,与兖州牧的女儿举行婚礼,他突然有了想法。
联姻,从来是家族发展壮大的不二利器。
回去之后,他就找到了自己的女儿。
说来也怪,他的儿子愚昧不化,两个女儿却都机敏聪慧,而且容貌也不凡。
也不知道,是两个女儿出生带走了他的全部智慧,还是儿子被孩他娘溺爱宠坏了。
赵昱长女名叫巧娘,容貌清秀,平日里在账房帮忙。作为赵家长女,即便以后嫁人,也当是门当户对的家庭主妇,掌管家事自然也要懂得看账本,所以在娘家时就得学着。
巧娘原本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