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兰芝撇着嘴,嘴里一连的“啧啧”声。
“爱去,你让你家儿子去啊,从这里酸咕叽叽啥?!”
唐莞莞翻了个白眼,推着板车进了院子。
唐老爹担心顺丐子真会被孙兰芝挑拨了去,抿了抿嘴,冲着顺丐子解释:“顺丐子,你别听她瞎说,你莞莞姐不是那个意思。”
顺丐子倒是没当回事,大大咧咧一笑:“嗐------叔,你瞎想啥子,我是那耳根子软的吗!”
说着,朝着孙兰芝瞪了一眼:“婶子,人家莞莞姐心疼自家男人也没啥错!哪像你家老二,谈了个对象,还没进家门,就撵着人去报名滴!”
“我呀,就是没莞莞姐这样心疼人的媳妇,我要是有,我也不去,陪着自家媳妇下下地翻翻土,那多踏实!”
“咦------”孙兰芝叉上腰,不乐意了:“我说你顺丐子,咋滴不知道谁好谁赖哩?”
“行了婶子,就你和老爹叔家目前的关系,你能有啥好心眼子,就甭地从这里挑拔了,小心酸掉你大门牙。”
说到这里,顺丐子扭了头,对唐老爹道:“叔,你先忙你的,我接着去瞧热闹了哈,等姐夫出了院,通知我一声,到时候我再过来问问姐夫意见。”
话音落地,人就一溜烟跑了。
唐老爹淡淡瞥了孙兰芝一眼,然后叼了支土烟进了院子。
孙兰芝气得脸色煞白,脱下一只鞋,朝着顺丐子跑远的方向扔了过去。
“你你你------你个顺丐子,就是个二货!活该你家穷得揭不开锅!”
千层底黑布鞋,带着湿泥巴飞出去好远,好巧不巧砸中一个踩着高脚扭秧歌的人身上。
那人“哎呦”一声,踉跄地晃了几下,朝着前面人背影栽了下去。
一人摔倒,连累了整个大队伍。
多米诺效应产生。
哗啦啦,扭秧歌的队伍瞬时倒下去一片。
惊呼,惨叫声络绎不绝!
顿时人群炸了锅。
不知道是谁,大吼着骂了一句:“踏马的,你个徐兰芝疯婆子,抽得哪门子风!没事儿砸什么鞋?!”
一听这话。
众人愤怒的目光齐刷刷地朝着徐兰芝射来。
徐兰芝狠狠打了个寒战,也顾不上捡鞋回来。
“砰”地一声,紧关上大门,逃回院内------
西院,院子内,唐莞莞正在压水井抽水。
墙角边还有两大摞竹篾,她打算再编几个绝户笼出来。
唐老三在一旁打下手。
“二丫头?医生有说女婿还得需要多久才能出院吗?”
唐老三边按照唐莞莞的要求边把竹篾浸水,边问道。
“嗯,恢复的好,大概一周吧------”
两人正聊着天。
扭头瞧见唐老爹低着头进了院子,唐老三扯了下嘴角,又道:“二哥,徐兰芝又整事了吧?!”
“要我说,你就甭理她,那女人,心冒着坏水哩!”
“没理,我就是听顺丐子说,隔壁老二谈对象了?我咋不知道这事哩?”唐老爹闷闷地说,心情有点低落,一家子人整成这样,让村里人都跟着看了笑话。
“哦,昨晚相看的,正巧来相家的时候赶上大喇叭广播采石场招工的事,女方本是没瞧上敬河的,后又改变了主意,说敬河那孩子若是去了采石场上班,这婚事就能成。”
“这不------一大早,隔壁的就去报了名吗!”
隔壁大房的二儿子叫唐敬河,两个儿子一个海,一个河,也不知道怎么的,两个儿子的本事似乎好像就从起名字那一刻,就注定了。
唐静海自小好学,唐静河呢?却是个文墨不通,大字不识的一个,还好吃懒做,偷奸耍滑。
唐老爹淡淡地哦了一声,就蹲到墙角去抽烟了。
等烟抽完,就催促着唐莞莞去河边捕鱼。
到了河边,五个绝户笼起上来后,二人一看,顿时脸色难看了起来。
丢了两笼子鱼!!
河边还有湿脚印,看鞋的码数,该是个女人。
这偷鱼人应该离开时间不是很长。
“我追过去看看。”唐老爹黑着脸,扔下水桶就想去追人。
“爹,别去了!”
“村里离河边不远,这时候说不定人家早就把鱼藏起来了,难道咱有时间一家一家的找吗?卫生所里陆航还等着咱儿回去呢!”
“再说,追到人又能怎么样?左右离不开这个村里的,抓到了,你能拉下脸来和人撕破脸?”
“------”唐老爹瞬时一口气憋在了喉咙里。
他活到一把岁数,在同村里,除了和徐兰芝有不和,就没同其他人红过脸。
他是公认的老实人!
宁肯吃亏不肯占便宜的那种!
唐老爹狠狠跺了下脚,闷着不吭气,蹲在那里一口一口的抽起了土烟。
嘬得狠了,浓烈的烟雾呛到嗓子眼里,引起来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是,是爹没用!”
唐莞莞看着自己老爹这样,叹了口气。
“爹,瞧你,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