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道:“你捡了,见?到我跑过去也不?喊我一声,故意让我白跑那么远。”
李帧冷笑,道:“你也没问我。”
“我……我的错。”俞慎思无奈。半年未见?,对方性子变化挺大。
不?知?是变了,还是他本就如此。
李帧从怀中掏出三盒口脂递过去,道:“我替你买了,明日记得还我钱。”
还真是刚刚自己挑的三盒,俞慎思忽然调侃问:“你刚刚去胭脂铺买什么?莫不?是替你娘子买?半年没见?,你娶媳妇了?”
“小孩子该想着读书,不?是这些事。”
“又教育人,真成夫子了。看?来你真成亲了,恭喜恭喜。”俞慎思拱手道贺,又遗憾地道,“我都没喝上你的喜酒。”想了下,“喜酒我也喝不?了,啥时候吃喜饼啊?我不?白吃,我随礼金。”
李帧对他的追问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再说?这种事,我要?告诉你爹娘你不?思读书思胭脂姑娘,让他们好好教训你。”
“好好好,我不?说?了,祝你早生贵子。”
恰时桥头?有人喊了声“思儿”,是俞慎微。她人也朝这边过来,走上桥见?到晚霞映照下坐在桥栏上的人,顿住了步子。
“大姐,你怎么过来了?”俞慎思走过去。
“我见?你久不?回?去,担心你。”又望向李帧,微微福礼。
李帧也站起?身回?了一礼,转身朝对面街道去。
俞慎微看?人走远,问幼弟怎么会遇到李帧。
俞慎思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一遍,自是不?提他拿书抵押的事。
又道:“李夫子这半年,应该是去成亲了。”
“哦。”俞慎微搂着幼弟朝回?走,想到春日里潘婶请媒人说?亲的事,又想到族长媳妇说?的那番话,他应该是去女方那边了吧。
她瞥了眼幼弟手中文章,问起?刚刚家?里人说?的事,“夫子允你明年考童生试了?”
“嗯,我也想明年考。后年大哥要?进京赶考。若是我也后年考,我们都是在春日里,家?里必然是要?忙不?过来的。若是我再往后推一年,院试就要?推好几年,推得太久了。夫子也说?我明年下场没问题。所以我想提前一年,若是县试和府试都过了,后年秋再考院试。和大哥的时间也能?错开来。”
“你想得周到。虽然苏夫子说你童生试没问题,你还是不?能?松懈。”
“我知?晓,读书不?
是为了童生试,也不?是为了秋闱、春闱,我自不?会懈怠,大姐放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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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俞慎思散学回?去,在桥头?又见?到李帧,如昨日一般,坐在桥栏上侧头望着渐渐西沉的落日,手里拿着一卷书,眉间微蹙,仿若多愁公子。
应该说?,他本就是个多愁公?子。
俞慎思走过去,从书箱里取出钱递给他,“还你,你数数,回?头?少了我可不?认账的。”
李帧打开钱袋。
俞慎思看?他认真数钱样子,在他身边坐下来,胳肘轻轻捣了下他,调侃问:“你媳妇管你这么严?若是钱拿回?去少了,是不?是要?挨骂?”
李帧将钱揣进怀中,笑道:“你这小孩,怎么总是说?这种事?”
他可不?是小孩。
他晃着腿笑道:“好奇,我小叔的钱都被我小婶管着,若是花了冤枉钱,还要?被我小婶数落。不?过,我小叔甘之如饴,他喜欢我小婶管着他。你是不?是也一样?”
“自不?是。”
“若不?是,那倒是奇了。我还真少见?一个大男人会这么在乎一文两文钱的,像个小媳妇似的。只有那种惧内或者抠门儿的男人,才会算得这么细。可你看?着不?像抠门儿斤斤计较的男人。”
“什么歪理。”
俞慎思笑道:“你若不?认,便当我说?的是歪理。”他回?头?看?看?西边,太阳快要?落山了,“我要?回?了。”起?身拎起?书箱。走了几步又回?头?问:“你现在住哪里?方便告知?吗?”
“不?方便。”
俞慎思点了下头?,朝桥下街道去。
李帧望着渐渐沉下去的落日,回?头?看?了眼手中的书,摸了下钱袋,起?身朝另一边街道去。
次日后,李帧没再出现,好似又消失在临水县的某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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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这几日北风刺骨,日头?西斜风更寒,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俞慎微将马车窗户又关紧一些,身上披风紧了紧。
施长生道:“这两日要?落雪了,后面可以歇息过年了。小言估计今日也能?到家?了。”
“嗯!”俞慎微道,“明年秋小言要?赴京参加后年春闱,我想亲自带一批货去京中。虽然我们现在不?缺收购的行商,但不?能?一直都只做临水县的生意。这儿的生意太有限。若是明年走得顺,摸清了这条路,以后我们也可以做南北行商。届时我们能?做的就不?仅仅是绣品。”
施长生思忖着点点头?,沉默几息后道:“明年小言进京赶考,你再带货进京,高?家?那边必然会关注。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