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她不确定二人早上是否被传染,怕会传给村人。二来她也怕村中有人染上,会反过来传给他们。
晌午时分,高明秋过来,送了一块肉,是老族长的意思。他们姐弟今日除服,又不操办,老族长就送点东西聊表心意。
高明秋刚走,王婶也过来,拎了一条鱼,是昨日从集上买的,用盐腌过。高暖也和王婶说三宝暂时不能过来跟高昭读书的事。
王婶道:“我知晓。你们姐弟来村里住是给你们娘守孝,如今孝满,过几日就回县城去了。这二年大昭教三宝读书识字明理,这份恩情婶子心里记着呢!虽然婶子没本事没钱,但以后你们若是回来,婶子还是能够管你们一顿饭的。”
“多谢婶子,还要住一阵子的。”
痘瘟少年的事,十之八-九是大伯所为,所以他不可能接他们回城,他们姐弟也不想回到高宅。在这儿大伯都能够想着法子要害他们,到了高宅无异于送羊入虎口。如今农闲,村里到处是人,在村里他终是没那么方便。
高暖姐弟本以为今日舅舅回过来祭拜,一直没等到舅舅,不由心中也多一份担忧。
这么重要的日子舅舅不来,是不是病还没有痊愈?小表弟身子又不好了?
本可以过几天去看望舅舅,现在因为水痘,又被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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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俞慎思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都是那个痘瘟少年。他患绝症穿越到这儿,那少年呢?痘瘟也几乎算是绝症了,他去世后会去哪里?这辈子被父母二两银子卖了,下辈子能不能投胎一个好的家庭。
他又担心自己和高昭感染痘瘟,痘瘟传染比较厉害,他们今早都接触了那个痘瘟少年。回来后及时清洗,不知道能不能预防。他这个年纪抵抗力弱,最容易感染痘瘟。他抬手敷额,没有起烧,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
高昭忽然伸手搂着他,轻声问:“还没睡?”
家中就两张床,他一直和高昭睡西边靠墙的一张床,高暖睡在东面靠墙的一张。
“别怕,没事的。”高昭拍着他的心口,轻声安慰,“大姐已经将人弄走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俞慎思知晓高昭心中也害怕的,平日这个时辰高昭已经熟睡,今日这个时辰声音里还没有一丝困意。
东边床上的高暖也没有睡,听到弟弟们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心又悬了起来。
次日一切如常,高昭和俞慎思没有任何异样。午后高宅却来人了,是平素给他们送米来的光叔。
最近一年高宅都是月初送米来,今日才二十七,不是送米的日子。这让姐弟三人更加坚信,背后的人就是高明通。
如今高明进不仅新娶,又添一子,香火有继,他们几个原配的孩子就更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这是让光叔打探消息来了。
光叔将米扛到灶房,高暖先发制人,“昨日我们姐弟除丧,大伯怎么还让光叔送米来,是没打算接我们回去吗?”
光叔也是有备而来,笑着说:“姑娘误会大老爷了,如今城中传出有人患瘟病。大老爷担心姑娘和两位少爷安危,所以让姑娘和两位少爷在老宅在住段时间避一避。待瘟病过去了,再来接姑娘和少爷。”出了灶房又朝堂屋望了眼,“两位少爷可好?小的回去给大老爷回个话。”
“都好。”
“那就好,姑娘若是遇着什么事,可要和大老爷说,万不能再委屈自己。”
“我知道,代我给大伯和三叔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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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通听完光叔所说,心里头已经在打鼓。
没有见到昭儿和旸儿,不知情况,暖丫头又没提昨日见到痘瘟孩子。如此大的事情,几个孩子冒着被传染的风险都不向他这个大伯求助,说明几个孩子对他根本不信任。
也许是当年没有救旸儿的事情让几个孩子都寒心了,认为这件事求助也得不到帮助。高明通如此猜测。
吩咐光叔:“你让个人留意昭儿和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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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高昭和俞慎思没有丝毫症状。但谁的心都没放下来。
高暖得过水痘,所以知晓水痘有个潜伏期,少则几日,长则半月之久。他们不让幼弟害怕没和幼弟说。俞慎思同样清楚水痘潜伏期,甚至可能长至两旬日。这是前世所知的,不知道这个时代痘瘟是否如此。
没有症状,小兄弟俩也没心思看书写字。书翻半天看不进去一句,俞慎思也半天背不进去几句。这种吊着的心,比给他一份确诊书还难熬。
第四日,高暖猜想那个少年应该死了。当日对少年承诺,待他死后将他掩埋,她不能对一个已死之人失信。
清早她提着铁锹拎着篮子,假装是去祭拜母亲去牛山。
提着铁锨来到当日丢弃少年的地方,大石后面人不见了。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脑子里无数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她立即朝四周打量,见到脚下的枯草有被碾压的痕迹,她提着掀顺着痕迹寻去。
痕迹是朝山坡下去。走了几十步,在另一块大石后看到了那个少年。让她震惊的是少年没有如她想的那般死在此处,而是还活着。
少年此时正趴在小水塘边,捧着里面的水喝。此处小水塘是一百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