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威军此番出征,每人随身携带的弹药是三十发,另有备弹六十发,这应是周世显的全部家底了。
新式火药产量跟不上呀。
空有技术也不行,周世显已经在琢磨着弄一条生产线了,得尽快把新式火药的产量提上来。
或许可以成立一家军火公司?
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周世显脑海中冒了出来,成立一个军工复合体如何?
“嗯……”
周世显琢磨着这事还是很有操作空间的,不过也得等这场仗打完了,再好好筹措,或许可以把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骆大人拉进来。
无形之间凤威军这个军事集团,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密集的火枪齐射中,顺军扔下遍地的尸体退了下去……然而不出半个时辰,山下喊杀声又起。
大批顺军在督战队逼迫下,又爬了上来,火枪爆鸣声再次响起。
几轮齐射将顺军击溃,周世显抬头看了看天,天上是艳阳高照,这一天格外的漫长,很难熬。
战至晌午顺军终于力竭,开始大规模退却,留下了两三千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毙在山坡上。
激战暂时平息,嵩山脚下,血流成河。
山下,顺军大营。
刘宗敏又砍了几个败军之将的脑袋,又命人将血淋淋的脑袋挂在树枝上,老招数了,不新鲜。
大顺朝的汝侯,此时活像一条疯狗。
军令如山,后退者死!
可是任他如何暴跳如雷,杀人,砍头,鞭打,从山上溃退下来的顺军已彻底崩溃。这些顺军残兵,一个个痴痴呆呆的坐在地上,任打任杀,就是不肯再发动进攻了。
可怕,太可怕了。
就好似山上有什么大恐怖,比死还可怕!
刘宗敏一时无可奈何,又暗自心惊,他出动了两万兵力一股脑的冲了上去,打了一个上午,伤亡已经超过三成!
这样的伤亡率,已经超出了顺军所能承受的极限!
触目惊心啊!
这股明军的兵力,他已经差不多摸透了,哪里来的十万明军?
刘芳亮这个混蛋竟敢谎报军情!
刘宗敏气的眼珠子发绿,几千明军把刘芳亮五万河防兵力打垮了,还包围了嵩山行宫?
他觉得好像在做梦,可这股明军偏偏还能活蹦乱跳的,就挡在他的面前,那阵阵密集的火铳齐射声,好似在嘲笑他的愚蠢。
渐渐的,刘宗敏冷静了下来。
也别嘲笑刘芳亮了,他汝侯也没强到哪里去,一上午就打废了两万兵,真是活活打废了,打残了。
这两万兵得有好一阵子上不了阵了,按照这种伤亡速度打下去,刘宗敏心里冰凉,背后直冒冷汗。
他眼珠子转了转,猛然间换了一副面孔。
“好了,好了。”
刘宗敏一改凶狠的样子,踱着四方步走上前,将几个跪在地上等着砍头的败将扶起。
他做出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真腕叹息:“本侯也是……哎!”
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那几个败将磕头如捣蒜,习惯了,刘宗敏这人就是属野狗的,一张狗脸,翻脸比翻书还快。
刘宗敏心平气和,挥挥手:“下去吧,好好休整。”
打发走了这些败军之将,又和善道:“传我将令,军议!”
杀头都不顶用了,看来硬的不行……那就只能来软的了。
刘宗敏能当上大顺朝的先锋大将,一路从两湖打到京城,亲手将大明的江山覆灭,当然不是个无知莽夫。
此人看似彪悍,实则狡诈!
不多时,大大小小几百个顺军将领,被召集到帅营。
“唉!”
刘宗敏叹了口气,看了看十里外的嵩山,忧愁道:“这股明军……不一般呐!”
他露出几分苦笑:“该说了的也说了,本侯也不愿强人所难,既如此,大家散伙吧,我去找皇上请罪,我砍头,你们……散伙回家种地。”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来人。”
刘宗敏将帽盔摘了下来,低低道:“卸甲。”
他一副要卸甲归田的样子,顺军大小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下子知道事态严重了。
大家伙扯旗造反,打下了诺大地盘,作威作福都习惯了,还真的能回家种地不成?
当年的纯真,回不去了呀。
请将不如激将,刘宗敏这人不认字,可是喜欢听书,说书先生都是这么说的……
果然一个个顺军将领不敢再怠慢,赶忙走过来劝阻:“侯爷言重了,言重了。”
“我等,愿效死力!”
刘宗敏一看部将们情绪起来了,又赶忙将帽盔戴上了。
“那就,继续攻?”
他咬了咬牙,却装作不动声色:“本侯出一千亲兵,大家伙凑一凑吧。”
凑什么呐,凑亲兵,凑家丁。
汝侯把戏都演到这份上了,自己还拿出了一千亲兵当本钱,顺军大小军头们也得领情,也不敢再保存实力了。
“我出八十。”
“我出两百。”
打仗成了凑份子,这也算是明末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