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扫视办公室里那一整面墙的书架,没再询问什么。
那些书摆在那里本来就是拿来看的。
以前放在禁书区,后来挪了位置,到了校长办公室。
“你难道想说这两个物件是魂器?”邓布利多一向不会说什么毫无关联的话。
他拿出损坏的日记本和戒指,又问到了魂器。
奎因兰想不知道都难,“谁的?里德尔?”
魂器的作用本身就是将灵魂存放在某个物品中,以达到身死而魂不灭,所谓永生的目的。
后来她去问过图书馆的负责人,平斯夫人。
在邓布利多成为校长之后,图书馆的部分书籍才转移的位置。
里德尔很有可能在学生时代读过那些书,甚至还向一些教授请教过。她猜测,那位教授应该是霍拉斯。
不然邓布利多多次请他回学校任职的行为,就很难说清楚缘由了。
“是的,这就是他的魂器。”邓布利多把日记本和戒指朝奎因兰的方向推了一下。
奎因兰对日记本已经足够熟悉了,她拿起了那枚戒指。
“你把上面的复活石取下来了?”戒指的花纹没变,内侧还刻着冈特家族的缩写。
可上面最重要的石头不见了。
“所以你的手是因为在销毁这枚戒指上的灵魂碎片时,被感染的。”
女生平静又一字不差的推测,甚至让邓布利多都想怀疑她是不是亲眼见过,或者有谁告诉了她。
从进入校长室到现在,他一共才说三句话。
邓布利多点头后问她:“你怎么知道上面是复活石?”
在巫师界,关于复活石的事情只是死神和三兄弟的故事,很少有人把它当真。
见过这枚冈特家族的戒指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之前去另一个平行时空的时候,你给我的,或者说是我让你给我的。我用了一点粉末回来,剩下的石头送给了别人。”
奎因兰举着戒指对着窗户,闭上一只眼,从戒指环里看透射进窗户的光束。
她说得淡然,邓布利多却有些恍惚。
他好像闻到了红茶醇厚和雨夜潮湿夹杂的味道,橙黄的灯光里,办公桌的对面也是坐着这个孩子。
当时门外还站着一个孩子。
“教授,你找我。”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打开,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儿。
邓布利多的眼前有人影重叠,是里德尔,也是哈利。
“……哦,哈利,是你啊。”
奎因兰将戒指放下,她听出了这个老人的怅然失神,他的话里好像藏着另一个人。
“维斯佩拉,你也在。”哈利有些情理之中的欣喜。
他每次被教授叫来办公室时,都有很大概率遇见比他先到的奎因兰。
“今天是想让你们看一点东西。”校长室里那个熟悉的冥想盆从壁橱里自动出来。
陈列满柜的,装着记忆的水晶瓶折射着微弱的光。
“还记得我在开学的晚宴上说的话吗,汤姆·里德尔,一个和你们一样在霍格沃兹生活过的普通学生。”
邓布利多从陈列架上取下一瓶倒入冥想盆,黑色的浓墨在里面舒展。
“这就是还是教授的我和他的初次见面,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看看。”
哈利知道奎因兰对这个冥想盆的别称——洗脸盆。
为了让她不洗自己洗过的水,他示意奎因兰先看,自己和邓布利多先闲聊两句。
普通的阴雨天,在钢筋混凝土里夹缝生存的孤儿院。
浑身长满尖刺的孩子面无表情地坐在自己的床沿,他沉默地听着走廊上院长对别人说自己古怪的事情。
房门是大开的,冷风呼呼往逼仄的房间里灌,窗沿有雨砸落。
他身上穿着对他而言最妥帖的衣服等候,外面西装革履的中老年人是第一个来看自己的外人。
奎因兰靠着潮湿起皮的墙面,看着一老一小对话。
她也打量着里德尔的样子,比她接走他的那次,要更加的漠然。
“孤儿院的主事人希望我去看医生,你和她一样吗。”
里德尔的叙述很平静,仿佛在讲一件和他无关的事情,“他们认为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像个疯子。”
奎因兰右眼眉尾了然地轻挑,他在降低自己的危险性。
言辞间,不经意地流露出需要人保护的脆弱。比当时遇见她时,要演绎得更好。
“也许他们是对的。”邓布利多回答他,“霍格沃兹就是专门收我们这种人的学校,我们是一样的。”
他的话为里德尔找到了一个共同点,划分人群的理由。
“魔法,我是教这么门课的教授。一些别的孩子不能做的事情,你能,是因为会魔法。”
邓布利多尽量开解面前这个阴郁的孩子,眼神里夹杂着的对幼儿的担忧。
“我不用接触也能让物品移动,不用训练也能驱使动物。只要我想,欺负我的人就会受伤。”
“这些都是魔法吗?”
冷漠的口吻在不断试探着代表那所学校的教授的容忍度。“一样?那证明给我看,你也会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