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时分,天色突然阴沉下来,乌云层层堆叠如汹涌的海浪。劲风吹过山间,带来丝丝寒意,树枝晃动,叶片摇曳,沙沙作响。
呀!忘了一件事。
月泽突然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这几日光顾着斩草除根了,都没有去看过阿廖他们三人好的怎么样了?
想着,月泽起身从高处跳下,往宗祠走去。
可走着走着,月泽突然停住,低头看着脚下踩到的锋利碎片。
耳边厮杀声响起,血气弥漫在鼻尖。
他看见无数族人惨死妖族刀下,看见月如风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气息全无。
一滴泪水滴落,无声融入哗啦啦的雨声。
天空下起了大雨。
月泽双膝跪下,弯着腰一点一点拾着地上残破的碎片。他将捡好的碎片小心翼翼地放在心脏的位置,似乎这样,他就感受到月如风的存在。
可他把心给了阿廖,他感受不到。
锋利的碎片边缘划破他的手掌,殷红的血液顺着雨水往下流。
风起,雨骤,山间树叶哗啦作响,月廖在一片疼痛中苏醒。
心好疼,疼得他生生醒来。
月廖痛苦的捂着心口,浑身冒着冷汗,整个人就像是一条脱水的鱼。
他缓了半天才缓过神来,疲惫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他这是怎么了?
他记得自己被粉媚妖蛛杀死了,怎么他没死?
月廖猛地坐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眉头顿时拧在一起。
他身上的衣衫半解,露出心口的位置,那里完好无损,胸腔中心脏砰砰跳动。若不是衣服上的一个个细密的孔,他差点以为他只是做了一个梦。
月廖抬头四处打量,见身旁躺着的月小昀和月灵栖两人,却没有月泽,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俯身检查了二人,两人伤势几乎痊愈,但因为身下设的治愈阵有安眠的效果,现在还在呼呼大睡。
月廖随即起身,走了出去。
刚出宗祠,就见一个人慢慢的从雨中走来,身后是一地血水。
大雨滂沱,洗刷着一地罪恶,却洗不净月泽身上的血迹。
见他还活着,月廖松了一口气。
他差点以为……
月廖快步走上前,冲入雨中抱住月泽,眼角流出喜悦的泪水。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月泽眼睛忽然眨了眨,回抱着月廖,用脸蹭了蹭他。
阿廖,活着真好!
感觉到月泽的小动作,月廖的心微微的沉了一下。
他昏迷的时间,发生了什么,让阿泽变得这么不安。
不过,他现在醒了,一切都有他。
所以,阿泽,不用不安。
他收紧了双臂,将月泽紧紧抱在怀里。
大雨落在他们肩上,见证他们的友谊。
待相逢的喜悦褪去,月廖才发现月泽的一身红衣,身下血水如柱。
“阿泽,你受伤了,伤在哪里,让我看看。”
月廖连忙放开月泽,着急地检查,又想到自己刚刚那么用劲,一定勒疼他了,补了一句,“很疼吧!”
“我没事,这是他们的血。”月泽笑着道。
听他这么一说,月廖心中一咯噔,
这么大的雨不知道下了多久,他在雨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身上的衣衫还是红得似血。
那日,他昏迷后,阿泽用了多大的代价救回他们,又用了多大的代价将那些粉媚妖蛛斩杀。
月廖看向月泽的眼神不由得带上怜惜和愧疚。
当初说好,他负责打架,月泽负责在后面出谋划策。现在倒好,他打架没打赢,反而让月泽付出他不知道的代价救他回来。
看他表情,月泽大致猜到他想什么了,伸手拍了拍月廖的头顶,“你想什么呢?我好的很!”
月泽放开自己的灵压。
“阿泽,你……修为恢复了!”
月廖震惊的看着月泽,眼中惊讶很快转为喜悦,他拉着月泽上下打量。
月泽身上弥散的灵压是那些天阶高手才有的。
灵压和威压其实性质相同,都是一种彰显实力的手段,但威压通常包含灵压,灵压是指一个人体内灵力存量的压力放出去对人的压迫感。
“还差一些,不过再过段时间就好了。”月泽淡淡道。
他现在的修为已经到了天阶五段,离天阶巅峰还差一些。等他将体内的灵力彻底炼化,然后找一个灵力充裕的地方,尝试突破天阶。
他十分好奇阿爹说过的十二道是什么?
月泽的想法或多或少的会影响到月廖,月廖微微皱了眉,心中的感觉十分微妙。
十二道?什么东西?
他为什么会好奇?
月廖收起心思,拉着月泽往宗祠里走去,“先进去避雨,待在这,像两个傻子似的。”
“怪谁?那个跑出来把我抱住的,要不然我都进去了。”月泽微微回了一句。
“怪我怪我!”
月廖随意说了两句,他现在心情很好,懒得和月泽辩。
宗祠内,月泽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月廖也将月小昀和月灵栖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