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谦本以为自己会在毒素的侵蚀下一点点死去。
可随即发现只是脸上有少许腌臜,新出生的小蛇对黄谦没有兴趣,但是对黄谦毛发里各种各样的小虫子兴致颇高。
一直以来各种蝇虱蚊虫都相当困扰黄谦,虽说浓密的毛发可以保护皮肤不被侵害,但毛发各处爬满小虫子的感觉却不符合人类的审美。
可哪怕未来黄谦成为一只睥睨非洲草原的狮王,这个问题依旧没办法解决。
哪怕它能轻易驱赶甚至杀死毛发中的蝇虫,可这些烦人的家伙太多了,一茬又一茬,一直驱赶只是浪费时间。
可对于眼前这只刚出生的小蛇而言,这源源不断的飞虫就是一场盛宴。
黄谦此时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看得很清楚,小蛇的口中两颗毒牙已经发育完全。
就这样,很快小蛇就吃饱了,因为它吃的很快,导致此刻黄谦觉得身体前所未有的干爽。
黄谦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些有关于动物共生关系的知识。
像是给鳄鱼剔牙的牙签鸟,给犀牛,大象,河马皮肤褶皱挑去寄生虫的牛琼鸟,当然它们也会在像是羚羊,水牛这些食草动物身上捕食寄生虫。
另外,彭彭和丁满似乎也有这共生关系,丁满也是在彭彭身上找虫子觅食。
无论是牛琼鸟还是刚刚被黄谦这只小狮子吓走的“丁满”,它们显然不可能为狮子服务。
所以......眼镜蛇其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黄谦完全没有放弃想要把这只小蛇拐走回去养的想法。
可问题是该怎么和它交流?
曾经还是人类的时候,黄谦一直认为动物之间是可以跨物种交流的,就像小时候以为有一个国家叫外国一样。
但其实同为狮子,交流起来都十分不方便,更别提对方是一条刚出生不久的小蛇。
舔舐和蹭是表达友好的基本手段,但黄谦自己都曾误会过舔舐为舔食,更何况他可不想去舔一条毒蛇。
至于蹭这种行为,黄谦认为自己的体温应该不会给小蛇带来亲昵的感觉,硬蹭会不会太无耻了一些?
话说牛琼鸟和那些食草动物也不是一个物种,它们之间有什么可以借鉴的经验吗?
黄谦认真想了想,觉得它们的共生是一种水到渠成的默契。
牛琼鸟也许根本不在乎到底是谁的背,它就像刚刚出生的小蛇,只是很单纯地想吃虫子。
而那些温顺的食草动物也顺其自然地享受除虫,甚至还很配合,毕竟它们本来就是吃素的,不会对牛琼鸟造成威胁。
相较之下,鳄鱼与牙签鸟似乎更有参考价值,毕竟鳄鱼食肉。
黄谦看过有关鳄鱼与牙签鸟的报道中,充斥着像是“信任”“友谊”“和平”这样来自于人类的美好感情抒发,如果黄谦还是人类,只会觉得被治愈。
可现在黄谦狮子,他觉得鳄鱼和牙签鸟是因为友谊才达成共生关系的说法嗤之以鼻。
饿了之后眼里都是肉,哪里还管什么友谊。
等等?饿了?
黄谦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鳄鱼真的不会吃牙签鸟吗?还真未必。
或许只是牙签鸟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时机。
只有已经吃饱的鳄鱼才需要剔牙这种服务,所以牙签鸟接触的都是已经吃饱的鳄鱼,所以才能安然无恙。
另外......黄谦下意识地轻轻呲牙,同时舌头很灵活的舔着牙缝,此刻很干净,就算有肉丝塞在牙缝里,想要清理也并不困难,实在不行,爪子也可堪一用。
剔牙这事,狮子确实不需要求助他人。
那鳄鱼......想到鳄鱼那大的夸张的嘴,以及张大嘴时几乎看不见的舌头,还有那两个绝不可能碰到嘴的前肢,黄谦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相较之下狮子的身体构造还算是比较方便。
那狮子和眼镜蛇有没有可能尝试性的构建一种新的共生关系呢?
就像刚刚小蛇帮黄谦的毛发除虫一般。
不行。
像刚刚那种情况,算的上是少见的奇迹。
首先,眼镜蛇和狮子虽然某种意义上可以互惠互利,但彼此都不可能互相信任。
黄谦现在还有些后怕,而且极度怀疑蛇真的能养熟吗?
眼前这只小蛇也是因为刚刚出生,完全不了解狮子的危险,不然它就会像它已经死去的母亲一样,十分警戒,根本不可能像刚刚那样在黄谦的毛发里找虫子吃。
另外,眼镜蛇的食谱里,可不仅只有虫子。
狮子有浓密的毛发,不像那些裸露表皮在外的动物,很容易被虫子钻空子,虫子对狮子而言是可以忍受的,除虫也不是必要的,而是只有黄谦才会需要的奢侈享受。
狮子们不需要危险的奢侈。
再者蛇应该不会喜欢靠近有温度的生物。
就算黄谦愿意付出一些信任,愿意去奢侈享受,他不如去换取牛琼鸟的信任,没必要选择一条毒蛇。
想明白一切,黄谦却又犹豫了。
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么作为一只狮子,是不是该为了族群以后的安全,将其扼杀在此,趁着其毫无防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