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缓缓拉开。
徐槐拎着饭盒,领着吃好喝足的四小只溜达回来,坐在门口抱鼓石上抽烟的闫解成,扔掉烟头后对着徐槐扬了扬下巴。
平常看见徐槐,闫解成早就颠颠迎上来,满脸堆笑地递烟了。
“徐槐,咱们院出大事了。”
闫解成索性连徐科长都不叫了,直接称呼名字。
“遇事不要慌,先发朋友圈!”徐槐随口回道。
???闫解成愣了一下,朋友他知道,朋友圈他也知道,大概就是一个圈子的朋友,可发朋友圈是啥意思?
“怎麽发朋友圈?”
“……”徐槐被反问噎住了,“你说出啥事了。”
闫解成咬牙切齿道:“我知道是谁在背後编排我媳妇和你……有一腿的事了。他妈的,是刘海中那王八蛋,我刚刚去把他家砸了!”
???你要疯啊,人家不就是说我和你媳妇有一腿,我多冤枉啊,我还没吃过肉呢,被你老婆有一腿!
我都不生气,你至於气性那麽大吗。
“然後呢?”
“刘海中和贾东旭,还有易忠海都被抓了,一大妈和二大妈全家,都被带回去问话,我听大千说,好像是他们三个联合敌特陷害你。”
这个陷害表达的很准确,我很喜欢!
徐槐摩挲着下巴:“如果是因为跟敌特有关系,那他们三个完了,你说他们的房子,以後会便宜谁?”
哎?哎哎!闫解成一愣,对呀,如果跟敌特有牵扯,那他们三个铁定要去劳改。
一大妈和二大妈是家庭妇女,不能继续住轧钢厂的房子。
倒座房又矮又小,换一换房好像也不错!
闫解成瞥了眼徐槐,心想这家伙是真坏,老子顶多把他家砸了,这小子直接拆家,拆迁的拆!
猛然闫解成打了个激灵,还是别得罪这家伙为好。
“徐公安,你一定会度过这个劫难的,相信我。”闫解成笑呵呵地摸出一包大前门,给徐槐递了一根。
“你爸从医院回来了吗?”徐槐没接烟,似笑非笑地跨进了95号院。
闫解成小碎步跟在身旁,把烟别在徐槐耳朵後面,又瞥了眼刚拆的大前门,一咬牙,整包塞进徐槐兜里,笑呵呵道:
“回来了,都回来了,秦淮茹和棒梗脑袋上都缠着纱布呢。”
“芍药,赶紧把带回来的饭菜送回去,让常姨趁热吃。”徐槐回头道。
在门口打闹的几小只嬉闹着,撒腿往後院跑。徐槐拎着两个饭盒,慢悠悠地来到袁桐家门口:
“开门开门开门啊,傅文佩你开门啊!”
嘎吱!
房门打开。
是一个陌生的女子,那女子双眼如刀,狠狠地刺向徐槐。
徐槐愣在原地,然後看见女子的身後,站着神色不善的袁桐,以及……哭红了眼圈的程爽爽。
程爽爽无声抽噎着,和徐槐对视的一瞬间,眸子里涌出泪水,扑簌簌顺着光滑的脸庞滴落,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抽噎的愈发急促。
哎呦我的妈呀!这是带着老娘来算账了?不对呀,这个女子不是程爽爽的母亲吧?
上次在紫禁城神武门,亲手一个过肩摔……记得是个齐肩短发,微胖的中年妇女。
眼前的女子顶多三十出头,梳着又黑又粗的麻花辫。
话说这年代,不管男女鲜有秃头的,顶多上年纪后发际线往後挪,头发一个比一个茂盛。
也不知道是啥问题,二十一世纪秃头的年轻人,一抓一大把,不管男女。
“你就是徐槐?”女子上下打量着徐槐,刚刚还凶巴巴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些许。
“是我,你是?”徐槐心想能跟着程爽爽来袁桐这里,怕不是亲戚什麽的。
“我是爽爽的嫂子,我叫孙玉兰。”孙玉兰也就是眼神柔和了些,语气依旧冰冷。
爽爽急的轻微扭动着身体,抓着孙玉兰的衣角拽了拽。
孙玉兰急了,顺手甩掉了爽爽抓着她衣角的手,恨铁不成钢地回头瞪了眼爽爽。
这是带着嫂嫂来算账?
我也没干啥呀!
徐槐觉得自己冤枉,淡淡道:“孙玉兰同志,你好。”
“你以後不要纠缠我们家爽爽。”孙玉兰冷冷道。
啊?
徐槐愣了一下,差点脱口说好。
“嫂子,我的事我自己说。”爽爽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扑簌簌掉。
“你说和我说有什麽区别?你现在能把事情说清楚吗?还是我来吧。”孙玉兰身子一侧,看向徐槐:“你进来说话。”
孙玉兰把徐槐拉进去,哐当把门关住:
“徐槐,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喜欢爽爽,我告诉你,爽爽的未来,我们家里有安排。”
“徐槐,你现在被停职了,而我们爽爽是中专毕业,前途无量,我们不能耽误她的未来,你如果真喜欢她,就不该缠着她。”
程爽爽抽噎不止,眼泪越擦越多,低着头不敢看徐槐:“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有苦衷……”
徐槐呲着牙道:“啥意思啊,你们这莫名其妙嘛,我一直当她是革命同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