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很乾净,犄角旮旯都打扫过。
想必是管制惩罚人员乾的。
几人来到一座小院子门前,门楣上插着一面红旗。
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徐槐微微皱眉,看向蔡全无离去的方向,这股酒味,和蔡全无身上的一模一样,是牛栏山的二锅头。
服务员敲开门,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
女子有几分姿色,眉梢眼角的风尘味扑面而来。
徐槐目光越过女子,看到小院摆放着十几坛子酒,其中有一坛摔碎了,酒味扑鼻。
“小牙子?你干嘛?”女子倚在门框上,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在徐槐身上上下扫。
“嫂子,方经理在吗,这几位是来谈生意的。”服务员尬笑着,转述路上汪大飞教他的话。
三人通过服务员,也得知方经理方立群,今年四十四,上没老下没小,家里有个俏媳妇。
服务员说,方立群的媳妇,也就是眼前这位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以前是有些名气的暗门子。
取缔妓院后,就跟了方立群过日子。
“你问我我问谁去!”女子翻着白眼,“指不定去哪鬼混了。”
徐槐冷冷问道:“好好想想,方立群能去哪?”
“哎呦,先生啊,你不要这麽凶嘛。”年轻女子满脸娇嗔,娇俏小白眼轻轻一翻:“你吓到人家啦。”
汪大飞瘪嘴!
钱大千傻眼!
徐槐起了身鸡皮疙瘩,心想方立群还真有种,把这位放家里,那得批发帽子了。
“正经点!”徐槐低喝一声,将证件亮出,“我们是公安,别在这给我卖弄,说,方立群去哪了。”
那女子猛然一哆嗦,下意识往後退了几步,看向院子里那几坛酒,眼底深处闪过慌乱之色。
徐槐顺着她的目光落在酒坛上,猜测这批酒有问题。
莫不是里面藏着其他东西?
“把她按下。”
徐槐一声令下,汪大飞当场将女子按在地上,钱大千在旁边急的大脸通红,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他这大小伙,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多少有些害羞。
“干嘛呢?把人铐住!”汪大飞见钱大千窘迫的模样,哭笑不得,“记住,在咱们眼里只有两种人,人民百姓和犯罪分子!”
钱大千忙掏出手铐,把人反铐在院子里的槐树上。
此时,徐槐正蹲在那十几坛子酒旁边,用指关节敲了敲,又晃了晃,里面确实有酒在晃动。
也没什麽问题啊,她慌什麽?
徐槐连续检查了七八坛酒,把封泥去了,也没发现什麽异常。
“你叫什麽名字?”徐槐来到女子面前,那年轻女子脸色苍白,六神无主,哆嗦道:“大家叫我小阿银。你……你叫我阿银就好。”
“说大名!”徐槐喝道。
“杨桃花!”
“杨桃花,知道我们为什麽要找方立群吗?”徐槐冷冷盯着杨桃花的眼睛。
杨桃花摇头,不敢跟徐槐目光接触。
“你还包庇呢,我这是给你机会!没有证据我们能上门抓人?知道我们公安的办案标准是什麽?”
“首恶必究,胁从不问,受蒙蔽䭾无罪,反戈一击有功!“
“你现在说,是坦白。”
“等我们查出来,是要枪毙的。”
徐槐沉声说着,虽然不知道方立群和杨桃花之间,到底隐藏着什麽,但把後果说狠一点,准没错。
徐槐摸出配枪,咔嚓子弹上膛。
杨桃花双腿打摆子,上下牙齿哒哒哒。
“我说……我说……”
突然,门口的服务员扑通跪在地上,哭丧着脸,哆哆嗦嗦地把着门扇,徐槐的话把他吓到了,他不想死,也不值得死!
“我知道方立群犯了什麽事,他……他投机倒把,从东北贩卖粮食……”
???
徐槐有些意外。
这怎麽还有惊喜?
汪大飞上前,将服务员拉到院子里,然後快速将院门关住。投机倒把买卖粮食这种案子,是公安系统最喜欢的案子之一。
况且是意外之喜。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汪大飞沉着脸问。
“方经理……呸,方立群在牛栏山有个酒作坊,也是公私合营的,他买通了公方经理,两人利用酒作坊,从东北运粮食回来,然後赚差价……”
徐槐恍然大悟,怪不得杨桃花听到他们是警察后,扭头看那几坛酒,她大概以为事发了。
“怎麽卖,卖给谁?”
服务员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我不知道呀,我只是负责给他看仓库大门,其他的都不清楚。”
还有仓库?徐槐敏锐抓住重点,“方立群投机倒把的规模很大?”
“大不大不知道,每次他从东北回来,都能带一火车皮粮食,已经持续了快三年了,有时候三个月去一趟东北,有时候一个月去两次!”
嘶……
徐槐倒吸一口二锅头,此时内心也是惊涛骇浪,居然敢在京城搞这麽大的勾当!
从东北一次运一火车皮的粮食,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