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8月8号
农历庚子年闰六月十六,立秋後的第二天!
京城的气温突然降低好几度。徐槐清晨骑车前往轧钢厂,晨风习习,带着丝丝凉意。
轧钢厂的上空飘荡着《团结就是力量》,工人大军浩浩荡荡,从各个厂门进入轧钢厂。
第二次亲看看到这副浩荡场面,徐槐仍旧感到时代感扑面而来。
虽说物资匮乏,家里一旦人多点,可能就吃不饱饭,可大多数人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时候当个工人,是光荣的。
贫富差距并不大,所以没有对比,自然就没有伤害。也没有资本的剥削,不用996,007。
到点下班后,大太阳还在天上,敢信?
回家还能慢悠悠地做晚饭,慢悠悠地生活。
徐槐身处其中,竟是觉得空间里的大黄鱼也没那麽香了。
他跟赵吉来打过招呼,在办公室散了一圈牡丹后,来到保卫科一大队。
一大队负责的是轧钢厂南门的工作,同时负责厂里的仓库,以及办公大楼的守护工作。
一大队下面又有六个组长,分成了白夜班。
这时候是交接之时,六个组长都在轧钢厂,徐槐和他们见过面后,并没有深入交流,让他们一切照旧,按照之前的制度运转即可。
当然,徐槐也感受到六个小组长浓浓的抵触情绪,徐槐并不在意,他初来乍到,又年纪轻轻当了大队长,不服气,是人之常情。
差不多九点的时候,徐槐正蹲在南门岗亭外的台阶上抽烟,突然听到岗亭里响起轻挑的口哨声。
南门资深门卫锺明朗趴在岗亭窗户上,流里流气地抛着媚眼,其他三人笑嘻嘻跟着起哄。
徐槐扭头看去,十数米外,有个穿着淡黄色碎花连衣裙的年轻女子,碎花裙将将盖住脚踝,脚上穿着一双棕色凉鞋配白袜。
她推着弯梁自行车,正缓缓往门口走来。
女子身材高挑,梳着高高马尾,眉梢眼角六分妩媚四分英气,剩下九十分冷若寒霜。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来轧钢厂财务科做卧底的袁桐。
“妹子,又是你说话,哥哥我一定全力以赴。”
锺明朗毫不掩饰眼里的欲望,上下扫视着袁桐,目光停留在袁桐胸口后,竟是不知死活地舔了舔嘴唇。
袁桐瞪了锺明朗一眼,脸色阴沉似水,看向徐槐:“同志你好,我是来轧钢厂报到的,这是我的报到信。”
既然是一明一暗,自然要装作不认识,徐槐狠狠打量着袁桐,目光也很不善,袁桐捕捉到他的眼神,恼怒不已,暗暗瞪徐槐一眼。
徐槐接过报道信,装模作样地看起来,锺明朗笑嘻嘻凑过来,目光落在报道信上。
这是第一手资料,上面有袁桐的基本信息,包括家庭住址。
徐槐看见她的家庭住址,变成了南锣鼓巷95号,不由得一愣,抬眸看向袁桐。
怎麽个意思?
怎麽住进南锣鼓巷了?
没听说院子里谁搬走了呀?
徐槐将报道信递给袁桐,还没说话呢,锺明朗哎哎哎叫了起来:“我还没看完呢?”
“滚蛋。”徐槐骂了一句,早就看钟明朗不顺眼了,这家伙该庆幸,现在是1960年,不是83!
就冲他刚才轻挑的口哨,就能换一颗子弹了。
“你怎麽说话呢!”锺明朗面子挂不住,还是在这麽漂亮的姑娘面前,心中恼怒,一把抓住徐槐的衣领。
砰!
下一秒,锺明朗狠狠摔在地上。
徐槐瞥了眼哀嚎的钟明朗:“就凭调戏妇女这一点,我就能把你踢出保卫科。”
“你算个屁!”锺明朗爬起来后呲牙咧嘴,指着徐槐恶狠狠道:“你他妈知道我爸是谁吗?”
“你妈没告诉你呀。”
???
噗!
袁桐忍不住笑出声来。
“……”锺明朗恶狠狠的威胁,突然变成了笑话,他下一秒恼羞成怒,挥舞着拳头狠狠砸过来。
啪!
徐槐率先一巴掌甩过去,清脆又乾脆。
就见锺明朗原地打转,踉跄倒地后,一动不动。
“来个人,把他扔到医务室去。”徐槐扫了眼岗亭里的其他人,那几个家伙面面相觑,流露出几分恐惧。
“你好,我叫徐槐,是保卫科一大队队长,以後咱们就是同事了,有什麽事尽管来找我。”
徐槐又嬉皮笑脸地伸出手。
“你好,我叫袁桐。”袁桐轻轻握住袁槐的手,松开之时,却被徐槐拉住,又嬉皮笑脸的挑挑眉:“袁桐,我送你去报到。”
她心里纳闷,徐槐今天喝酒了?
这小子连我都敢调戏?
“那……好吧。”袁桐假装羞恼,怯怯地用力抽回手。
两人并肩走在厂区里,四下无人时,袁桐娇嗔道:
“你小子敢调戏我!”
“桐姐,你可别误会,我这是在维持人设!”徐槐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袁桐有些怀疑,自己错怪徐槐了?
“可什麽叫人设?”
“桐姐,我是街溜子呀,街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