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穿着轧钢厂蓝色的短袖工作服,为首的人拎着黑色的上海牌公文包。
“哎呦,尹主任,你怎麽来我们院了。”刘海中认识为首之人,忙一脸谄笑的迎上去。
贾东旭也认识,这位中年男子是轧钢厂的後勤部主任,主管轧钢厂将近一万人的吃喝拉撒。
跟在尹主任身後的,是轧钢厂工会的领导,还有劳资科的一位副科长。
“是刘师傅吧。”尹主任也没料到会见到刘海中,刘海中是轧钢厂的七级工,厂里的领导大都知道他。
“对对对,我是刘海中。”刘海中满脸谄笑,递过去一根烟。
尹主任接过刘海中递过来的经济烟,并没有闲聊的意思,沉声问道:
“运输班徐有根是住在这个院吧?他儿子呢?我们找他有事。”
找徐槐的!刘海中看了眼闫埠贵,有点好奇轧钢厂後勤部找徐槐干嘛?
“尹主任,徐有根的儿子刚出去了,有什麽事,我可以帮你代为转告,实不相瞒,我是这个院里的二大爷,”
白白胖胖的尹主任皱皱眉:“哎,徐有根出事了,他的车子在运输途中发生侧翻,掉进峡谷里,因公牺牲了。”
“啊?”
刘海中愣在原地。
一旁的闫埠贵先是一愣,旋即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贾东旭闻言,撒腿就往易忠海家里跑。贾东旭嘴角咧到了耳後根,嘀嘀咕咕地骂着:
“活该,一家子短命鬼!当爹的死了,徐槐还能支棱起来?”
冲进易忠海家,贾东旭来不及喘气,大喊道:“师父,老天有眼,徐有根出车祸死了,厂里尹主任都来了……”
此时,易忠海坐在贾东旭送过来的官帽椅上,爱不释手。
他听聋老太太说了,这是黄花梨的,成色极好,两把椅子起码得八十块钱。
易忠海还在犹豫,要不要留下来。
听闻贾东旭说的消息,腾地一下站起来,眉头紧皱:
“贾东旭,人死了你那麽高兴干什麽?小心遭报应!”
“师父,我能不高兴吗,谁让徐槐那个狗东西坑你的钱,这下好了,他家先遭报应!!”
“师父,你赶紧去厂里找找关系,徐有根死了,那徐槐是有机会接班进厂的,我想要这个机会!等淮茹去顶班,我们家就是双职工了!”
“师父,你一定要帮帮我,到时候我肯定孝顺您和师娘。”
易忠海实在是看不上贾东旭的吃相。
这麽做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可一想到养老送终,易忠海犹豫了。
这时候,刘海中和闫埠贵,前後脚来找易忠海,三人嘀嘀咕咕片刻,不知为何又争吵起来。
“不行!这事不能干!”
易忠海黑着脸,大声咆哮。
这群见钱眼开的东西,听闻徐有根死了,居然要谋划徐有根的赔偿金和徐槐的接班名额。
更过分的是刘海中,说是看中了徐家的两间房子!
易忠海心里门清,除非是徐槐死了,否则这事捂不住,迟早有一天会被厂里知道。
那後果相当严重,开除都是轻的。
本来,易忠海打算花点钱,帮贾东旭从徐槐手里买下名额,这种买卖名额的事不少,大家也都睁只眼闭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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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闫埠贵和刘海中更狠,要把徐家吃干抹净,徐槐一旦走投无路,闹出什麽大动静都有可能,一旦翻到阳光下,谁都没好果子吃。
“师父,求求你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棒梗,现在不用花钱就能拿到名额,那干嘛还非要给徐槐钱!”贾东旭有些怨言。
易忠海这老狐狸,可不会把自己的後半辈子搭上,况且他一直看不上刘海中和闫埠贵,这两家伙目光短浅,不是做大事的料!
他严词拒绝:
“你们怎麽谋划我不管,这事我不参与。贾东旭,你如果还当我是师父,就把这两张椅子也搬走。”
“师父……”贾东旭扑通一声跪下,眼里含着泪水,磕头如捣蒜,“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就是我爹,求求你,帮帮我吧。”
易忠海没料到,贾东旭这一手道德绑架,青出於蓝胜於蓝,气的胸口起伏,猛然把大茶缸砸在地上:
“滚!”
刘海中和闫埠贵相视一眼,两人叫上贾东旭,离开了易忠海家。
系这围裙的一大妈这才走进来,用围裙擦着手,小声道:
“我觉得东旭说得对,既然不花钱……”
“你闭嘴!”
易忠海满肚子怒火没处发泄,
“事在密谋,就刘海中和闫埠贵那张破嘴,迟早会把事情败露出去。”
一大妈挠挠头:“你是怕纸包不住火?”
“这事肯定瞒不住的,你把这两把椅子送回去,以免引火烧身。”易忠海叹口气,左想右想,这事还是不能干。
容易翻车!
贾旭东家里。
闫埠贵和刘海中都不说话,急的贾旭东上蹿下跳。
“三大爷,这事怎麽办?”刘海中率先开口。
闫埠贵小眼睛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