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卿梦迟一直未曾踏出房间半步,不断尝试着解除追云身上的魂蛊。
陆今安除了听取逐风送来消息,便一直陪在卿梦迟身边。
《医毒药典》里记载的解蛊毒之法并不多,虽然卿梦迟这段时间救治不少人,脑海中药典的页数也随之变多,但蛊毒这部分却是增加极少。
卿梦迟猜测,或许是要多帮人解蛊毒,这关于蛊毒方面的记载才会变多。
没有现成的,卿梦迟只能一点点的尝试,好在追云还比较配合,虽然时不时的昏迷,但这几日他也已经明白,王爷和逐风他们是真的没有死,而且王爷娶的王妃医术高明,正在帮他解除蛊毒。
只是,他还被蛊毒控制着,好多事还身不由己。
与此同时,卿国公府也发生了一件趣事。
一连十天,余氏皆发现卿耀宗一下朝便到书房,不仅吃饭在书房,连休息也未踏出半步。
余氏本以为是自己忙于卿洛雪的婚事疏忽了他,而卫氏那边又忙着收拾卿乐瑶惹下的烂摊子顾不上他,不想他却连别的姨娘房里也没进去过。
再过两日便是卿洛雪过门的日子,趁着今日得空,余氏特意做了一大桌子好菜,又让贴身婢女请卿耀宗来自己院中吃饭。
卿耀宗一进门,便看着余氏衣着光鲜的上前,一边挽着他的胳膊,一边柔声说道:“老爷刚下朝,想必是累了,妾身这几日一直忙于雪儿的出嫁之事,都没有照顾好老爷,今日得空亲手做了些老爷喜欢吃的菜,还温了老爷平日里最爱喝的桂花酿,给老爷解乏。”
卿耀宗看着满满一大桌子热气腾腾的菜,心中动容,这么多年,余氏做的饭菜最合他的胃口。
“你也辛苦了,雪儿的出嫁礼可准备好了?虽说只是侧妃,但到底是嫁入皇家,断不可马虎,失了礼数。”
余氏闻言,连忙贴心的给卿耀宗盛了碗鸡汤。
“成亲的时间确实有些赶了,但好在自培养雪儿之时便开始预备,还有老爷之前挣大的硕大家业,准备起来虽然繁锁却也不吃力。皇后娘娘已命内务府将十八台彩礼送来,我们原封不动的送到三皇子府再加十台嫁妆,定会将亲事办得风风光光。”
卿耀宗喝了口汤,淡淡道。
“嗯,十台倒也够了,毕竟是侧妃,不好太张扬,省得被御史们抓到把柄,不仅弹劾我们国公府,还给三皇子招惹是非。”
“妾身明白,”
余氏连忙又殷勤的给卿耀宗布菜,“三皇子府里人多事杂,嫁妆少了雪儿便会被人看不起,妾身还特意将十万两银子兑成银票,让雪儿装在妆匣子里,以备不时之需。”
卿耀宗夹菜的手微顿,但到底是没有说什么。
余氏知道卿耀宗这是心疼银子,这么多年,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别看卿耀宗平日对手下和子女极为大方,但骨子里他可是极在意银钱的。
“三皇子府虽比不宫里,可不少奴才都是皇后所派,不使些银子也确实难以得到三皇子的宠爱。”
余氏的话让卿耀宗也觉得在理,“夫人所言极是。”
但十万两银票是不是有点多了?
毕竟只是个侧妃,以后三皇子能不能成为储君还有待商榷,他不喜欢在没把握的事上投入太多。
余氏没有察觉到卿耀宗眼中的异样,接着说道。
“还好雪儿有出息能得三皇子青眼,以后也有望母凭子贵更进一步,妾身就是心疼我们雪儿,她可从来没有离开过妾身,而且雪儿才貌双全,竟然只能当三皇子的侧妃,连嫁衣也只能穿次红而不是大红……”
但见余氏又拿出帕子擦着眼角的泪,卿耀宗眼中的厌烦再难遮掩。
“行了,”
卿耀宗当即放下筷子,不耐道:“给三皇子当侧妃总比嫁进宋家好,这是圣上赐婚,你如此不愤,可是对圣上的旨意有什么异议?!”
“妾身不敢。”
余氏吓得连忙止住了哭,以前的她只要一哭卿耀宗便会立即来哄,她也顺势靠在他的怀里,再顺便做些私房事,怎么今日不一样了?
“妾身只是心疼雪儿。”
余氏说着,便准备去抱卿耀宗寻求安慰。
“慈母多败儿。”
不想卿耀宗当即一脸嫌恶的推开,以前只觉得余氏温婉柔情,是他的贤内助,现在看到她这做作模样就觉得厌恶无比,尤其是她哭的时候,眼角的皱纹藏也藏不住。
“你看看你把远儿和雪儿都教成什么样子了,一个好色成性不思进取,一个不守妇道暗通款曲,还有瑶儿,为跟九王妃置气便花五百两银子买了一套破头面,惹得我被同僚们取笑,我这老脸都快要被你们丢尽了。”
说完,卿耀宗气愤的径直摔门而去,留下一脸无措的余氏。
“大夫人,”
余氏的陪嫁张嬷嬷小意上前,轻声宽慰道:“许是菜凉了不合老爷的心意。”
“不,绝对不是。”
余氏紧咬着唇,陪伴着卿耀宗多年的她太了解他的性子,他可是最喜欢听自己这娇柔的声音,最喜欢来自己房中用膳,更是从来没有如此嫌弃的对她。
“老爷可是又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