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的空气顿时凝固下来,余贵妃吓得不敢吭声,皇后跟后宫的妃嫔们斗了数年,对于卿洛雪的伎俩也不由鄙夷,她是喜欢聪明人,但不喜欢这种只会耍小聪明还经不起推敲之人。
皇上自然是站在陆今安这边。
“刚刚九弟妹可是说的清清楚楚,是卿二姑娘冥顽不灵,想要借此机会邀功,诓骗母后赐她县主之位,罪大恶极。”
毕竟太后是皇上的嫡母,为堵天下悠悠众口,牺牲一个小小的卿二姑娘有何关系?!
“皇上明鉴,臣女冤枉。”
卿洛雪也顾不上平日里维持的柔弱形象,连忙一边磕头一边说道:“臣女明明不知此事,不知九王妃为何非如此肯定,既如此,九王妃不如说说看我们曾经找的到底是哪位高僧,臣女愿意跟他当面对峙。”
她倒不相信了,明明没做过的事,卿梦迟到底要如何攀扯到她头上。
卿梦迟既然敢说,必定是已经做好准备。
“之前在卿国公府本妃不常见外人,但听闻二姐姐提及一二,那位高僧的法号名为炎庆,人应该就在京郊的尚华寺中。”
按着前世的时间,此人现在还名不见经传,但后来却一力测出三皇子是龙命助其登基,他也成功入住宫中的藏僧阁内,成为卿洛雪和宋一城的一大助力。
但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出嫁当晚确实无意间听到余氏提起过一句炎庆的名字,想来他们早已见过面。
此番作为,卿梦迟就是要借着太后的手斩断那个炎庆高僧和卿洛雪的关系。
果然,在卿梦迟说完之后,余氏和卿洛雪的脸色突然一变,卿洛雪更是脱口而出。
“炎庆大师何时跟我们说过此事?”
余氏暗中拉了卿洛雪一把,眼中露出一丝喜悦,这个炎庆可是他们的人,今日便让卿梦迟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炎庆大师不过是尚华寺中主管炼丹制药的僧人,跟他师父凡尘大师可是不能比的,只因家父年事已高又有心痛的毛病,臣妇和雪儿这才去尚华寺中求炎庆大师买些丹药给家父,此事余贵妃也是知晓的,除此之外,真的别无其他。”
卿梦迟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难怪她一直打探不到炎庆的下落,原来他一直躲在尚华寺后面的丹房里炼药。
而且果然不出她所料,炎庆现在已经跟卿洛雪他们是一伙的。
余贵妃看到余氏递过来的眼神,也连忙说道。
“这个臣妾确实知晓,只因那凡尘大师炼的药极好,却常常云游在外,姐姐和雪儿才不得已找到炎庆大师,既然九王妃对此有误会,便请了炎庆前来,一问便知。”
“那就现在去请。”
太后必须立刻马上知道此事的真实情况,要不然什么事也别想继续。
皇上也让大内副统领宋一城快马加鞭的前去,只希望能快些解决此事,省得晚上的宫宴都进行不下去。
正在卿梦迟思考对策之际,温热的大掌轻轻握住她的,顺手递来的温热茶水让她清楚他就是后盾。
宋一城的动作极快,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将炎庆请进来,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道袍缓缓而入,长相清秀眉间还有一丝仙骨,不仅不被皇宫内的奢华环境所折服,举手投足之间还颇有得道高僧的感觉,难怪卿洛雪会如此信奉于他。
一进门,炎庆便双手合十打个佛语,虽恭敬却丝毫没有谄媚之意。
“阿迷陀佛,在下炎庆,不知各位贵人请贫僧来此有何贵干?!”
“大师有礼。”
卿洛雪连忙上前福身行礼,“之前我跟母亲前去找大师为家中长辈买药,大师可还记得?”
她们可是花费重金,不仅买了余大人所吃的药,还买了不少别的,比方说曾经给卿梦迟所下的迷药。
而且刚刚卿洛雪还特意给宋一城使了眼色,让他在路上好好敲打敲打炎庆。
炎庆不敢不记得她们。
炎庆顿时明白卿洛雪的意思,连忙说道:“女施主顾念家中长辈曾找过小僧,孝因善果,小僧实难忘记。”
卿洛雪心中大喜,连忙又对炎庆问道。
“那大师可记得我还因别的事找过你?比方说绣品被滴血一事?”
“女施主确实没有亲自找过小僧。”
炎庆想了想方才说道。
“但女施主的贴身婢女汀兰却是找过小僧,当时小僧也如实相告过,祈福绣品上沾染了凡人之血是会带来灾难的,就算是清洗过后再用得道高僧的法器来压制也是无用的,且女施主所用之物也只不过是高僧们皈依前剃下的发丝,既已断舍归土,便根本不具有保佑庇护之说,于祈福更加无用。”
原本听到第一句卿洛雪的头昂的高高的,不想后来的话让她逐渐泄了气,意思不仅沾了血的百福图是大不敬,连她费尽心思找的那些发丝绣线也是高僧弃之不要的废物。
太后的脸色已经铁青,盯着卿洛雪恨不得立马杀了她。
“娘娘,”
反应极快的余氏当即跪地请罪,“此事是臣妇一人所为,雪儿她一心为太后准备礼物,是臣妇以为高僧的头发极为珍贵,让她制成绣品献于太后娘娘,实乃臣妇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