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在车上拿出了手机,想了想又放下了,齐意那个时间应该还没下晚自习,犯不着惹他读不下去书。
方野跟着林雪看了很多电视剧,一般想给惊喜的时候,就会收获一个惊吓。
像是某个定律,千古不破。
大多是出轨,被抓在床上,却嘴硬,死活不承认,甚至能怪到酒上,说辞一致,断片儿了,脱了衣服睡在一张床上而已,什么都没做,真的,骗你不是人。
方野头抵着车窗玻璃,傻呵呵的笑了,这都想的什么呀,齐意的为人还信不过?
可还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面包车里坐满了,方野和苏哲坐在最后排,旁边是新来的大哥对着车窗缝儿抽烟,手机劈里啪啦的快要摁出了火星子。
听聊天,应该是结婚了,可也挡不住出去找乐子。
方野懒得问,也轮不到他问,他只是在下车的时候,确认了一下,明天雨停随时走,然后背着包,就走向了大雨里。
春雨冻人,方野坐上了出租车,浑身抖的像筛糠,走进齐意家楼道的时候,扑了扑头发,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湿漉漉的,没那么惨。
边上楼梯边弄的,他的确是急,刚刚在楼下看到齐意窗户里的灯光就开始急了,更何况,衣服裤子贴在身上,也难受,得赶紧脱下来。
方野笑了,打定主意要脱,开门就脱,谁也挡不住,手摁到指纹锁的时候,方野深深的呼吸了两口,猛地推开门进去,一条腿刚跨进门里,嘴边就喊出了话:“意哥,我想你了。”
方野看到了齐意坐在书桌前,慢慢的转过头,眼神很慌张,带着害怕的胆怯,仿佛做了什么错事。
下一眼,他就看见了斜靠在沙发上的林雪慢悠悠的坐起来,手机里的土味视频播着外放,声音顶格,吵得人脑门疼。
方野的脸渐渐变冷,又成了以前的样子,像是块冰:“你在这儿干什么?”
方野冲了进去,并不要林雪的回答,而是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硬生生把她拽了起来,咬着牙说:“回家。”
“方野,”齐意站了起来,刻意堆起来的笑,“你……你怎么回来了?……别……别这样……”
方野指着他,眼睛里冒了火:“你的账一会儿算。”回头冲着林雪死命的吼:“让你回家!听没听见!”
林雪吓坏了。
做了坏事的人都心虚,她没敢说话,快速的穿上外套,到了门口趿拉着鞋,走出门,头也不回。
“方野。”齐意拉住了他的胳膊,下巴垫在了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别走。”
“你大爷!”方野一掌推在了齐意的胸口,推得他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住。
齐意又赶忙扑过来,这次握住了他的手,紧紧的,眼神特别急切:“方野,你别犯浑。”
方野疯了一样甩着胳膊,甩了好几下,不想要了一样,齐意怕他受伤,松开了手,方野跑到门口,手扶着门框,停了两秒钟,静静的说:“意哥,对不起。”
他往外追去,没回头。
脚步噼里啪啦的踩在楼梯上,几级台阶几级台阶的往下跳,鞋子里渗了水,每走一步都发出呱唧的声响。
林雪走在方野前面不远的地方,回头看了看,拔腿就跑,逃命一样。
方野反而不急了,衣兜里掏出烟,点了一根,打火机莫名其妙的就好用了,雨下得小了一点,方野没戴帽子,迎着雨丝跟在林雪后面。
不急不徐。
也没什么好急的,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方野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林雪打的什么主意,他可太了解她了。
林雪疯起来是什么都不在乎的。
这么说也不对,她还挺在乎自己的。
只要目的能达到,方法语言会不会有人受伤害,在她心里,就是个屁。
她才不管那么多。
方野开了家门,又关了家门,看着林雪没事人一样坐在沙发上,电视已经打开了,没来得及调台,在播着晚间新闻。
方野蹲在了沙发前,直直的看着林雪,看得她发毛。
方野的手伸过去的时候,林雪本能的往后躲了一下,然而方野的手伸向了沙发底下,一个扁扁的纸盒被他拽了出来。
林雪尖叫了一声:“你别拿出来!”
方野没管,索性就坐在了地上,纸盒被胶带封了口,怎么都打不开,方野不知道哪来的牛劲儿,手指甲生硬的扣了个裂缝,两手伸进了裂缝里,使劲儿一拽,活生生的把硬纸盒拽成了两段。
手心被划了道口子,渗着血,他看了一眼,在裤子上随便抹了抹。
硬纸盒里面的东西拽出来的时候,林雪说不出话来,一直抖,抱着沙发坐垫,惊恐的往后躲,却无处可躲。
一块黑布里面包着方野的爸爸的遗照,黑白的,特别肃穆,方野扭身关了电视机,把遗照摆在了林雪旁边,像是和她并排坐着一样。
方野扑通一声跪在了他们前面,静静的说:“爸,妈,我是个同性恋。”
“你不是!”林雪尖着嗓子喊。
又冲着方野爸爸的遗像喊:“他不是!”
转过头来对着方野,林雪歇斯底里的:“你他妈才不是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