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一句话便让镇定的彦秦心绪波动，短短一句话的信息量就超出彦秦的预料。
哪怕有雾人入侵在前，彦秦也没想过象鼻族是来自界外，他想着对方最多是和汐人一样是非人异族。
毕竟抛开模样不谈，象鼻族在各方面都和人族十分相似，特别是在文化习俗上几乎没有差别。
就是传念的时候想要表达的意思也都没有任何偏颇，完全符合人族的表达方式。
彦秦之前一直怀疑象鼻族有鸠占鹊巢之嫌，是抢占了曾经人族的天界。
如果是这样，那最多是虚灵界内部的冲突，可如今秦暮告诉他象鼻族也是异族，是和雾人和大阳界灵修一样来自另一个世界。
不是彦秦对界外的人有什么刻板印象，而是界外之人在虚灵界就没做好事。
“你说的入侵发生在什么时候？”
彦秦尽量让自己平静，实际上他已经能想到当时是一副什么情景，无非就是大阳界入侵时的情景重现。
“我无法告诉你时间，当时我人族有两位巅峰圣人突破更高境界，本以为是人族大兴，却没想到引来了界外大能。”
“两位圣人在界外一战中陨落，随后人族圣人尽数被掳。尽管是在界外，那一战也导致天崩地裂，无上大道之中的灵修道崩碎。”
“从此我人族再无圣人，所有灵修全都无法突破圣境。”
说到这里，秦暮依旧还不能释怀，曾经那般璀璨，还没闪耀四方，转眼就跌入深渊。
彦秦内心再度掀起波涛，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灵修这条路从源头就断了。
难怪！难怪那么多年在天界的人族都只有大天君之境，别说大乘成圣，就是连灵虚期都上不去。
“天界破碎，大道缺失，人族内部虽分崩离析，但还不至于没有出路。”
“即便缺失灵修一道，当时的天界依旧有诸多道统，依旧能再兴人族。直到有一天一群体内藏剑，拖着象鼻的异族破界而来。”
“哎——”
秦暮长叹一口气，久久沉默。时至今日他依旧不愿意回想曾经的一切。
“异族入侵不久，我就被抓到阿鼻界，之后的事想必你也不想知道。我只能告诉你这玲珑丹炉是用七百万人族骨血熔炼而成的灵宝。”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总之醒来以后我就靠吸收骨血炉的业障血气一直混沌地存在至今。”
“直到骨血炉落入你手掌得到温养，我才能在你面前现身。”
秦暮沉默许久后继续开口，但他有些事没有对彦秦说，因为如今彦秦身处阿鼻界，他怕彦秦知道后会控制不住自身。
“你可听过天象道君？”彦秦凝声问。
“知道，天象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是他打开界门，引象鼻族入界，象鼻族圣人赐了他一条象鼻，封号天象。”
“你提到他莫非是这畜牲还活着！”秦暮虚弱的语气透着冰冷。
又是出乎彦秦意料的回答，今晚出乎意料的事太多。这恐怕就是天象道君堕魔的原因，是他引狼入室导致天界易主。
“他已经死了，那你可曾听过《三尸经》？”彦秦问道。
一晚上的出乎意料，偏偏到关键问题上秦暮摇了头
“那圣境之上是什么境界，那个突然降临的人又是谁，有没有一点消息。”彦秦换了一个问题。
“当时我只是个小小分灵后期，又怎会知道圣人之事。但是我被抓之后却听到一点风声，之所以他会来到虚灵界是因为二圣之中的业圣。”
“具体原因恐怕只有消失的其他圣人才知道。”秦暮说道。
“业圣？因果天你可听过！”彦秦心中一沉。
“当然，因果天就是业圣证道后所留的传承，只有气运加身且能镇压因果业障的人才能传承因果天。”秦暮说道。
（果然！也就是说我证道之时，那神秘人也会再次降临。）
彦秦再次感受到重压，他不怕身死，而是如今的人族远不如初，再来一次当年的事恐怕虚灵界就要崩坏，人族也将从此消失。
面对那样的存在，劫道虫能应对吗？
面对那样的存在，自己如今的剑道是否能一战，焚气术还有用吗？
彦秦心中第一次产生了动摇，道心出现一丝的松动，一时间陷入到自我审视和怀疑中。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到自己永不证道，是否人族就还有一丝机会，差一点道心破碎。
但这种自我怀疑只持续了十数息，既然一切都是未来之事，那就还有机会。
证道之前自己要做的就是不断累积底蕴提升实力，证道之时便是为人族先圣复仇之时。
一念及此，一股豪气自胸中爆发，松动的道心再次得到巩固夯实，再度变得坚毅无比，任何事都再无法撼动分毫。
彦秦也庆幸自己是在一只脚踏上大道的时候知道这件事，否则等自己证道成圣，那时候一旦道心松动怀疑自己，恐怕天象道君就是他的未来写照。
“秦暮，你好好在鼎中休息，回到虚灵界后我找一位傀儡大师帮你炼制一具傀儡身躯。”
“你说的话信息量太大，我需要好好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