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梭。
转眼来到了九月中旬,黄沙携着微风,有点秋天的感觉了。
祁同伟最近很忙。
忙什么?
除了工作,就是筹备婚礼,因为人不在京城,所有事宜,都是用电话在和钟小艾沟通。
他有时也会想,幸亏得一良人。
连婚礼都不需要自已操心。
甩手掌柜,确实挺潇洒的,只是……偶尔良心上会过意不去。
和祁同伟一样忙的,还有侯亮平。
他现在可了不得,那是又当爹,又当妈,从宋子悦上学后,肉眼可见瘦了。
工作时,还会打盹。
“猴子,一个午觉睡到一点半,就你这工作态度,对得起你现在的工资吗?”
“没办法。”侯亮平揉了揉眼睛,“悦悦上学了,每天晚上,我都要给她预习功课,很累的。”
“你特么工资也不少,就不能找一个保姆吗?”
“不要。”侯亮平倔强摇头,“有找保姆这钱,不如给悦悦存着,作为她将来的嫁妆。”
“猴子,你真拿悦悦当女儿了?”
“不然呢?”侯亮平反问道:“你是没当爹,等你当爹了,就能理解我了。”
“干活不积极,理由还一大堆,我看你是不想进步了。”
“祁市长,别点我的穴了,我有几斤几两,心里清楚,不是跟着你,这副处的岗位,根本轮不到我。”
“呦呵,想摆烂了?”
“没有,只是想开了。”侯亮平无所谓道,“你说,这官做多大才叫大?如今日子这么幸福,我很珍惜。能不能更进一步,不在乎了。”
侯亮平说的很随意。
好像官途对他来说,真的没那么重要了。
可祁同伟清楚,这家伙不是看开了,是打算做蚂蟥,逮着自已吸。
怎么说呢。
作为祁同伟的秘书,祁同伟进一大步,这孙子就能进一小步。
特么的,还什么都不用做。
你说气人不气人?
“祁市长,你怎么了?眼神怪可怕的,不会想打我吧?”
祁同伟不想说话了。
也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接着……李达康的脑袋伸了进来。
再次见到李达康,侯亮平吓了一跳。
“你丫嗑药了吧?怎么瘦成皮包骨头了?”
李达康确实瘦了。
而且,他这种瘦和侯亮平的瘦,还不是一回事。
侯亮平瘦得健康,气血很好。
可李达康不同。
他瘦得明显有问题,脸上没有血色,一双眼球也凹了下来,眼白处布满血丝。
就像……很多天没睡觉那种。
“生病了?”
祁同伟试探性问道。
“没有。”
李达康呵呵一笑,笑容有些尴尬,“祁市长,有没有时间,想找你单独聊聊。”
祁同伟点点头,给侯亮平使了一个眼色。
“哦。”
侯亮平不开心地应了一声,退出了办公室,接着又把门带了起来。
“没人了,想说什么,说吧。”
李达康犹豫了,来回搓着手,欲言又止。
祁同伟有些不耐烦。
“让你说,又不说,逗我玩呢?”
“没有,没有。”李达康连忙摆手,随后小声道:“祁市长,我想咨询一个事。”
“说。”
祁同伟一双眸子,盯着李达康,带着一丝审视的味道。
李达康咽了咽口水,“祁市长,我是你带来陕甘的,如果我出了事,你会保我的,对吧?”
“保你……”祁同伟笑了,“李达康,你来陕甘时,可是戴罪之身,我用你,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怎么?给你升官后,你还要给我找事?”
瞬间,李达康的双眸黯淡了下去。
像是个垂暮的老人。
良久之后,才小心翼翼问道:“祁市长,那我有第二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吗?”
“我说过,烧香只有一次。”
“那第二次呢?”
“超度呗。”祁同伟眯起眼,“李达康,让我猜一猜,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李达康连忙否认,又露出一缕牵强的笑容,“祁市长,我今天正好路过市里,刚刚那些话,只是随口问问。”
“随口问问?”
“对,就是随口问问。”
李达康眼神闪躲。
祁同伟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李达康,南坊的水果园,怎么样了?我可等着你的果子呢?”
“果园。”李达康有些恍惚,“果园是小萍在打理,我不知情,完全不知情。”
“别紧张。”
“我没紧张。”
短短几分钟,李达康眼白上的血丝,似乎又多了几分。
“没紧张就好。”祁同伟掏出烟,点燃后,继续施加压力,“对了,就在这两天,我将携手市里的领导,去南坊的果园参观参观。”
“不行!”
“不行?”祁同伟皱眉,“怎么?市里领导去参观,你还不欢迎。”
“没有不欢迎,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