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范标第一次接到这种电话。
他清楚对方是谁。
敌特无处不在,在他还是常务副市长时,就有人找他合作。
当时范标心高气傲,根本不鸟对方。
可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范标落魄了,电话再次响了起来,除了继续拉拢,还带着威胁的味道。
“范组长,我要没记错,你还有个妹妹叫范小梅,在南方上大学,长得叫一个水灵。”
“你敢威胁我?”范标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
“别激动,激动伤身体。”对方继续道:“要不这样,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考虑考虑,考虑清楚再回我。”
“对了,你不是恨祁同伟嘛,只要和我们合作,我可以保证,你妹会安然无恙,祁同伟也会被你踩在脚下。”
“机不可失哦。”
电话挂断。
范标闭上眼睛,后背全被冷汗浸湿。
踌躇好久。
他给南方的妹妹,去了一个电话。
“小妹,在干嘛?”
“刚下课。”范小梅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轻声问道:“哥,你声音不太对,是不是遇到烦心事了。”
“没什么烦心事,就是有点想你。”
“呦呦呦,我的市长哥哥,嘴巴什么时候这么甜了?”
“哪有。”范标故作轻松,“忘记和你说了,我调到省里工作了。”
“又升官了?”
“这次没升,不过……到了省里,发展空间可能会更大。”
“这样啊。”电话那头的范小梅沉吟片刻,小心翼翼道:“哥,你才35岁,已经很出色了,别给自已那么大压力。”
“知道。”
“知道就好,马上要上课了,还有事吗?没事我晚上再给你回电话。”
“小妹。”
“嗯。”
“注意安全。”
“知道啦,哥。”
放下电话,范标点了一支烟,目视着远方。
官场对他来说,犹如一朵盛放的玫瑰,诱惑无限。
可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危险。
此刻的范标,犹如在走一座独木桥,桥的两边就是万丈深渊。
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
时间转眼来到了八月。
蝉鸣声不断。
热浪不断。
哪怕在市政府,也不是所有部门都装上了空调。
坐在办公室,侯亮平把电扇开到了三档,可吹出来的,依旧是热风。
忽然间,他灵光一闪。
抱着一沓资料,敲开了常务副市长的办公室。
顿时,一阵清凉。
“祁市长,还是你好啊,都能吹空调,不像我们,只能吹电扇。”
说话间,就把门关了起来。
祁同伟瞥了他一眼。
“猴子,你什么级别,我什么级别,你好意思过来吹空调吗?”
“哎,话不能这么说。”侯亮平把资料放在桌上,“空调一个人是吹,两个人也是吹,带我吹一个,又不会少一块肉。”
“滚滚滚……”祁同伟站起身,一阵无影脚,又把侯亮平赶了出去。
可来到办公大厅,确实热得难受。
“今天多少度?”
“天气预报36度,可实际上……哼哼,不会低于40度。”
“这样啊……”
祁同伟呢喃一声,来到了政府楼在,烈日下,没一会就晒出油了。
看来,今年的陕甘,确实热得出奇。
更夸张的是,在市政府大楼的斜对面,还有个工地,正在施工。
顶着大太阳,农民工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那是哪家施工单位?”
“承德!”侯亮平看了一眼,介绍道:“承德工程公司,也是本市的龙头公司,老板吴承德还是本市首富。”
“可按照政府条例,超过35度,这种室外劳作,不是该停工吗?他为什么有特权?”
“特权?”侯亮平摇摇头,“祁市长,这话有失偏颇,不是他不想停工,而是工人不愿意。”
“这么说吧,这个月几乎都在35度以上,工地停了没关系,这些工人怎么办?”
“他们都要养家糊口的。”
“上次也是因为天热,停了三天,工人们就闹了三天。”
“身上若没千斤担,谁愿意这么拼呢?”
祁同伟转头看向侯亮平,有些诧异,也有些震惊。
原来,官当久了,自已的思维都在潜移默化中改变。
民生疾苦方面,在某一刻,竟然被侯亮平教做人。
“是啊,身上若无千斤担,谁又愿意这么拼呢,看来……我肤浅了。”
“祁市长,该说的不说,工地上苦是苦一点,可工资,真不少,一个月都七八百呢,比大学生都要高很多。”
“七八百,也是血汗钱。”祁同伟拍了拍侯亮平肩膀,“和这些室外工作的单位提一下,天热注意防暑,还有……安全措施,千万要做好!每一个工人,都是家里顶梁柱,他们出了事,一个家就完了。”
“这个不用你说,关于防暑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