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婧扶着桔梗的手慢慢地站了起来,对景昌帝福身,“皇上,嫔妾……”
她还未说出什么,就被景昌帝抬手打断了,“叶婕妤身子不适,坐下说便是了。”
丽贵人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眼中的恨意,皇上总是这般偏袒叶婕妤,又怎么能怪自己嫉恨她。
叶婧坐下后,也没有高声针对丽贵人,只是温声将二人的说辞做了比较。
“依丽贵人所言,是我冤枉了你身边的宫人,借此为难于你,你因而错了主意,便自己摔在地上,反而将罪名落在我的头上,是吗?”
丽贵人不得不点点头,“是,是嫔妾的不是……”
“自然是你的不是。”
叶婧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别说丽贵人很是意外,就是景昌帝也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我有一事不明,想叫丽贵人为我解惑,若是我存心为难,合该将自己的脚伤喊出来,好叫你和那小宫女受些责难才是,为何如今你和身边的宫女都毫发无损,倒还是有心思来污蔑于我呢?
难道说,我连脚踝都扭伤了,却连你身边的一个小宫女都奈何不得,只能自己回宫去请太医不成?”
丽贵人面色愈发不好,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叶婧见她说不出话来,便不去理会,只看向景昌帝。
“皇上,嫔妾从朝阳宫出来,被丽贵人身边的宫人推了一把,扭伤了脚踝,本想着她是无心之失,只想赶快回去请太医来瞧瞧,却不想被丽贵人拦住,言语中对嫔妾很是不敬。
可怜嫔妾还想着息事宁人,丽贵人又装作摔倒在地,再次污蔑嫔妾,还在皇上面前说这样的话……”
叶婧说着说着,自己倒是真伤心起来了。
“若是嫔妾没有扭到脚踝,又或是皇上信了丽贵人的话,岂非会觉着嫔妾是个心思歹毒之人?”
她的眼中又蓄起了眼泪,看向景昌帝的眼神里写满了担忧和后怕,“若是皇上误以为嫔妾是那般的小人,再也不愿意见嫔妾……”
景昌帝心里一紧,她这是担心自己误会了她,不肯再见她了?
他不由得看向叶婧的身后,竹子旋即跪到了前头,微微颤抖着叩了个头。
“皇上容禀,奴才前几日取了小主的衣裳回来,路上遇到了丽贵人,被其无故刁难,不光挨了罚,连小主的衣裳都被扔到了地上。
奴才无能,护不住小主喜爱的衣裳,却不想叫丽贵人记恨至今,连累了小主……”
丽贵人正暗恨叶婧在自己面前这样明目张胆地勾引皇上,却不想被这内侍告了一状,
景昌帝失望地看着丽贵人,“朕原以为只是今日之事,却不想你竟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怀恨在心。”
“皇上,嫔妾没有,当日是他冒犯了嫔妾,嫔妾不过是罚跪些许……”
“够了!”
景昌帝厉声打断了丽贵人的话,直接下旨,“丽贵人疏怠礼仪,言行有失,降为小仪,禁足一月,回去好生自省吧!”
丽小仪进宫的时候位份就是美人,如今竟直接被贬为小仪,连初入宫时候都不如了。
她还想求情,被景昌帝冷冷的一眼瞧了过去,很快便没了胆气,只能委屈地领旨谢恩,退了下去。
“谢皇上为嫔妾做主。”
“快坐下!”
景昌帝看着叶婧,眼中除了怜惜还有些许赞赏,“朕还以为你是个一味的软和性子,却不想今儿敢给自己出头了?”
叶婧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透露着些许惆怅,“嫔妾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嫔妾只想着好生陪着皇上,不叫皇上烦心,可……”
景昌帝想到从前夏选侍用青硝诬陷她的时候,她也是这般,好在这回自己没有疑心她,否则还不知这小姑娘回去要怎么难过呢……
景昌帝想着,便拉过她的手,“虽说朕护着你,但你该硬气的时候也该自己立起来。朕知道你不想与人相争,但朕不能时时刻刻守着你,你还是得……”
景昌帝话还没说完,自己反而停了下来,随即笑道,“罢了,朕多护着你就是了,你这样便很好。”
杜百遇早就叫伺候的人都退到不远处,只有自己和桔梗在亭子内伺候着,眼下见皇上和叶婕妤要说些贴心话,忙示意桔梗,二人悄悄退了出去。
“嫔妾入宫这段时候,见过的看过的事情有许多,自己也想着该长大些,不能一味叫皇上为嫔妾操心。”
景昌帝爱怜地拍了拍她的背,“婧儿是性子柔软,又太过良善,朕觉得你这样很好,只是担心你会因此受委屈。”
“嫔妾不怕,只要皇上肯信嫔妾,嫔妾什么都不怕……”
景昌帝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珠,笑着哄她,“好了,先回去叫太医给你开药,你这脚可得好好养着,过些日子朕带你去围场打猎。”
“真的?”
叶婧自然高兴,当即就要站起来,要回去用药,景昌帝无奈地扶住她,“杜百遇,快叫辇轿来!”
杜百遇瞧见皇上半抱半扶着叶婕妤出来,眼瞧着还在哄着她的样子,心里暗道这叶婕妤运气实在是好。
他隐晦地看了一眼候在一旁的竹子,若是此事真的全是丽贵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