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售货员听到这番话后,急忙连连摆手拒绝。
只见她一脸窘迫地说道:“哎呀,李姐,您快别打趣我了。像我这样的人,哪里能用得起那么高级的雪花膏啊!能有蛤蜊油擦擦脸,我就已经心满意足啦。雪花膏可是个稀罕物,价格又那么贵,还要厚涂……啧啧啧,我可是想都不敢想!”
说罢,售货员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那干燥起皮的脸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辛酸。
的确,对于她来说,一瓶雪花膏的价格整整八块钱,这几乎相当于她辛辛苦苦工作半个月才能挣到的工资。
这种好东西拿来厚涂,岂不是浪费?
想到这里,售货员忍不住暗暗怪不得这位李大姐的皮肤能够保持得这般水润,原来人家是真舍得在这上面花费大价钱。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自己现在没办法像她那样厚涂雪花膏,但等这个月发了工资之后,说什么也要去买上一瓶回来擦擦脸。
毕竟李诗意的变化可是实实在在摆在眼前的,她每天都坚持擦拭,想来自己要是也用上一段时间,皮肤多多少少应该也能变好一些吧。
想到这里,售货员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和憧憬。
李诗意又买了一大袋棉花,还特意给孩子们买了鸡蛋糕和江米条。
她将这些东西装进背篓里,背篓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然后,她便背着这沉甸甸的背篓,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然而此时的李诗意并不知道,就在她离开家门之后不久,一场意想不到的大祸降临到了这个原本平静的家庭。
当她走后,大妹像往常一样带着弟弟妹妹在家。
她决定先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完成好,再带着弟弟妹妹一起去地里捉虫、挖蚯蚓来喂养家中的鸡。
大妹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里认真书写着作业,二妹与小弟在院子里玩耍嬉戏。
他们各自沉浸在属于自己的世界当中,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悄悄逼近。
就在这时,在大妹视线无法触及的一个阴暗角落里,突然伸出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
只见那只手轻轻一挥,一颗奶糖划过半空,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院子门口附近的地面上。
眼尖的小弟一眼便瞧见了地上的糖果,他想都没想,立刻迈开小腿兴冲冲地朝着那颗奶糖飞奔而去。
眼看着小弟距离奶糖越来越近,即将伸手将其捡起放入口中之时,那只大手再次迅速探出,并同时带出一块脏兮兮的抹布。
说时迟那时快,那只手捂住了小弟口鼻。
可怜的小弟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呼救,眼前便是骤然一黑,紧接着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意识。
一直在院子里自顾自玩耍的二妹下意识地回过头张望。
然而此刻,空旷的院子里哪里还有小弟的身影?
““姐!姐!”
她惊慌失措地扭过头来,朝着屋内大喊道:“弟弟不见了!”
然而,正在屋中埋头写作业的大妹却并未将此事太过放在心上。
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没放在心上,只当小弟偷偷溜出家门玩去了。
如今这个时代可不比后世路上车辆到处都是,小孩子独自跑出门外倒也不至于让人如此提心吊胆。
因此大妹依旧不紧不慢地继续写着自己的作业。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大妹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功课。
直到这时,她才缓缓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后,才带着二妹出去找人。
而此时此刻,在张家老屋之中,正上演着一幕令人发指的场景。
只见满脸皱纹的张有根哆哆嗦嗦地伸出那双如同枯枝般的手,战战兢兢地将手中紧紧攥着的一个破麻布袋递给站在面前的那位身材高大的男人。
随后,他又用那只不停颤抖着的右手,小心翼翼地从对方手中接过了两张“大团结”。
原来,张有根通过早年一同打牌的朋友结识了眼前这位被称作“虎爷”的男子。
据说此人专门从事贩卖妇女儿童的勾当,可谓是心狠手辣。
张有根一家都是欺软怕硬的,平时在村里横行霸道,可是面对真正的狠人,他仿佛是狗看见狼,只敢夹着尾巴走,
如非必要,他真是一点都不想同这种人打交道。
可是要把那小崽子处理掉,还得走虎爷的路子。
就在张有根还沉浸在不安之中时,站在一旁的徐兰花突然快步上前,毫不客气地一把夺过老头子手中刚刚拿到的那两张“大团结”,然后迅速将其对折起来,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自己的衣兜里面。
紧接着,她转过头来,一脸谄媚地对着“虎爷”笑道:“这崽子还能值二十块呢,谢谢虎爷了!”
说完这番话,她脸上露出了一丝阴险狡诈的笑容。
事做都做了,再怕也没有退路,张有根狠了狠心,朝虎爷说道:“虎爷,这崽子记得卖远一点,这辈子都别让他回来了!”
“你放心,到了我们手里,再跟你们见面,那只能是下辈子了。”
虎爷提着口袋就走。
眼见虎爷的背影消失,徐兰花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