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杜老爷子和常溪约定好离开扬州的日子。
常溪收拾好包袱出门,在关门的最后一刻,她深深的望了一眼房间里的陈设布置,旋即关上门,再用铜锁锁上房门。
转过身抬眼望向天空,是无边夜色笼罩,乌云遮盖皎月,一丝月光也没有渗漏下来,黑沉沉的,好似深不见底的深渊。
她提着灯笼走到院子里的那棵桃花树下,拿起惯常放在桃花树下的小锄头,在树根旁边往下挖,很快一个小坑就挖了出来。
姑娘从包袱里面拿出一个小木盒,并将小木盒放在刚挖出来的小坑之中,又用泥土将小坑填满。
做完这一切,常溪在口中喃喃道:“阿娘,对不起,小溪没有听话在家乖乖等您回来,阿娘若不是小溪倒霉遇见了薛酌那个王八蛋,我也不会因为他背井离乡,都怪他。”
“不过阿娘你放心,小溪只是一个人去外面躲风头,等一切过去了,我还会回家的,您也别担心我,有杜爷爷帮我安排,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小溪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办完事回家,但小溪希望阿娘您办完事回家以后可以看见小溪给您留的这封信。”
这是常溪和常瑶的约定,若是有什么秘密可以埋在院子里这棵桃花树下。
这封信就是以防常瑶办完事回到我发现常溪不在,为免她太过担心,常溪提前写了一封信,和常瑶讲明事情的前因后果,并再三强调让常瑶千万别来找常溪,还有装作自己也不知道她的下落。
常溪知道自己此次离开扬州去往南境生活,光是去的路上就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更别提回来了,这里还有薛酌这个王八蛋在这里虎视眈眈。
这一时半会儿,常溪可不敢回扬州。
回来了就等同于自投罗网。
她是真的不想和薛酌再有什么纠葛,以前的所有就从今天开始一笔勾销。
此时,咚咚咚的敲门声有节奏的响了三下,常溪知道这是杜爷爷派来接应她的人到了。
常溪当即挎上包袱,提着灯笼小跑过去开门。
推开门,定眼一看,是一位身着布衣,神情冷漠的大叔,他的左眉骨下方还有一条约摸两寸长的伤疤,几乎贯穿了小半张脸,这让本就冷漠的脸庞更添了几分凶狠。
常溪提着灯笼手柄的手下意识收紧了,仅瞧了一眼她就敛下眸子,因为眼前这位大叔看起来好凶啊。
姑娘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随即怯怯地开口问道:“请问您是周叔吗?”
“是我,你就是杜老托我护送的那个小丫头。”周叔也在打量眼前这个看起来瘦的跟小鸡仔似的小丫头,估计风一吹就能把这个小丫头给刮跑。
一想到自己还要护送这弱不禁风的小丫头去南境那么远的地方,他就头大的慌。
这小丫头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养的娇滴滴的,这一路上她最好少折腾一点幺蛾子出来。
没办法,谁让杜老爷子对他有恩,欠了人情就该还。
他老人家说了这个叫常溪的小丫头他是当亲孙女一样疼的,并且人家就一个要求——那就是把常溪完好无损的送到南境去。
“嗯。”常溪像小鸡啄米似的点了好几下头。
“杜老已经和我交代好了,我会把你平安送到南境去,到那以后你的事情自有旁人去管。”
说完这句话,周叔从怀里掏出那份属于常溪的假身份文书递给她。
“这是杜老为你安排的假身份,跟我同姓姓周,名义上我是你二叔,而你是我的侄女,我们此去南境的目的是送你去完婚,途中若有旁人问起你千万别说漏了。”
常溪接过那份假身份文书揣进怀里收好,然后她从善如流道,“好的二叔,我听明白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漏的。”
“你这个小丫头还不算太笨,适应角色挺快。”周叔冷漠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笑容。
姑娘却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两眼睁大,整个人呆愣住。
无他,因为这个笑容好惊悚。
周叔也清楚自己这副模样有时候容易吓到人,特别是笑起来。
于是他不自然的咳了一声道:“好了,其他的事情我们边走边说,别误了登船的时间。”
随即,周叔转身大步朝那边停着的马车走去
“嗯。”常溪赶紧亦步亦趋的跟上去。
天色渐渐破晓,而常溪和周叔两个人已经顺利抵达码头。
不知道今日是出于什么原因,来往的船只除却运载货物的,竟无一艘船愿意搭载他人,剩下的竟只有官船愿意。
周叔不是没去问过旁人的私船,哪怕拿出高价人家也不愿意搭载,一问竟是最近官府在查那些犯了事的黑户口,若一旦发现有人收了好处帮那些犯事的黑户离开扬州,一律严惩不贷。
这也就导致了那些靠私船谋利的人不仅生意一落千丈,还要随时担心官府的人会不会和自己翻旧账。
所以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他们是一个人也不敢送。
“二叔,那我们该怎么办?”经过这一路上的相处,常溪发现周叔只是外冷内热,所以胆子就渐渐放大。
“小溪,走陆路太慢,一路上的变数太多,相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