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常溪才转过僵硬的身子,她看向薛酌的眼神中充满无以复加的惊恐。
“薛酌,原来你一直都没走,所以你方才是故意演戏给我看的。”姑娘说话的声音微微发颤,唇瓣也跟着发抖。
“溪溪,你不是要玩捉迷藏吗,所以我这是在配合你呀。”薛酌脸上挂着的善解人意的微笑。
男子拥有俊美的皮囊的效果和女子拥有一副绝美容颜是一样的,总是容易让人生出怜惜。
可常溪却觉得眼前这个人简直可怕至极,她一步一步向后退。
男人则不紧不慢朝常溪走近,“不过现在游戏结束了,溪溪,你该和我回去了。”
“别误了我们今晚拜堂的吉时。”
话音落,常溪立刻皱眉,“我们什么时候要拜堂了?”
大晚上的薛酌又在抽什么疯。
怕是做白日梦做多了吧。
薛酌提起白天在马车内的赌约,“溪溪,你忘了是你自己亲口答应我的,愿赌服输,今晚任我处置,所以我就想着不如我们今晚就成亲吧。”
常溪被薛酌口中的成亲二字吓得连连摇头,粉嫩的唇瓣失去了血色,牙关紧紧绷住,那张清婉秀美的脸庞惨白的不像话。
好好的一个美人竟被吓成了这样。
可薛酌对于常溪这幅受惊的表现,仿佛视若无睹,还在那里自顾自说着,“我知道今晚让你和我拜堂委屈你了,不过溪溪你放心,等日后回了京城,我一定给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但你看看今晚这满院的红绸多喜庆。”
“不要,我不要和你拜堂。”常溪一边摇头,一边声音哽咽的说出来。
姑娘灿若繁星的眼眸中好像蒙了一层水雾,泪水似断线的珍珠止不住,颗颗晶莹顺着脸颊上的肌肤滑落。
“不要。”薛酌的脸色一下就沉了,“溪溪,是你自己亲口答应我的,愿赌服输。”
“所以溪溪你怎么能反悔呢。”
常溪立刻出声反驳,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所以一边说话,她的胸口一边剧烈起伏,“明明是你自己非要逼我答应的,我从一开始就不愿意。”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是我逼你答应的。”明明此刻男人的脸色已经差到极点,但说话的语气还是轻飘飘的。
“我只记得是你自己亲口答应我的。”薛酌看向常溪的眼神透着势在必得的疯狂。
常溪心底一片凄凉,她声泪俱下的控诉薛酌,“薛酌,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从一开始我就和你说的很清楚,我不愿意嫁给你,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放过我。”
如果可以时光倒流,那么常溪一定会选择避开和薛酌的相遇。
可惜的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薛酌面对常溪声泪俱下的控诉,他先是避开了常溪看向他的眼神。
或许薛酌也知道是他自己理亏。
男人停顿了片刻道:“溪溪,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因为你太好了,所以我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于薛酌而言,常溪和他以往见过的姑娘都不一样。
美貌、家世、才华这些都是高门显贵选妻最看中的身外之物,但薛酌偏就不看重这些,因为在遇见常溪之前,成婚于他来说只是一件可做可不做的任务。
妻妾不娶也罢,至于子嗣以后过继一个资质尚佳的孩子挂名即可。
或许是因为幼年时偶然在那些人口中听见的那些关于他父母之间的流言,薛酌打心底里对男女之事就多了一丝排斥。
起初,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提出要娶常溪,原本被拒绝之后他就该死心的,可他还是无法自控的对常溪动了心。
原本他坚信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纯粹的好,可是他在常溪身上看见了,就像是在黑暗中待久了的人骤然看见了一线天光,所以就想拼命抓住。
也许正是应了那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常溪没想到原来是这种‘荒谬’的理由,她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可这些都是你的一厢情愿,我从来都没有答应过你,哪怕退一万步来说,你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喜欢你吗。”
像常溪这般年纪的姑娘是最容易情窦初开的时候,或多或少心里都会对爱情产生美好的向往。
常溪当然也不例外,虽然她并没有真的喜欢上什么俊俏少年郎,但是她知道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又怎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常溪本以为自己这样说了,薛酌的脑子总该清醒一些了吧。
哪曾想薛酌依旧死不悔改。
“为什么不能。”薛酌抬眸,眼神愈发疯狂,“溪溪,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今晚拜堂之后,我们就是夫妻了,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时间培养感情。”
“你”常溪气到险些失语。
果然,跟疯子说话不能以常理论之。
“好了,吉时差不多该到了,溪溪,你该和我回去拜堂。”薛酌伸出手想要去拉常溪的手。
常溪当然不会乖乖就范。
她迅速拔下头上的发簪,将尖锐的簪头抵在自己细嫩的脖颈上,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